走了一段路,三人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村子实在太安静了,除了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外,就像是没有人居住似的。
相比起来,昨晚到过的诡村反倒还多了几分‘生机’。
又朝前走了一阵,终于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顺着声音转了个弯,就见一大群人聚集在一个院子外头。
过去一看,原来这户人家死了人,正办白事,村里的人都吊唁来了。
一个腰里扎着白布带子的中年人看见我们,迎上来问:
“你们是外面来的?”
我说:“是啊大叔,我家里有人撞了邪,听说村里有个活神仙,想请他帮着去看看。”
“噢,你说的是野郎中吧。他不住在村里,他家在牛眼沟。”字<更¥新/速¥度最&駃=0
“大叔,牛眼沟在哪儿?咋去啊?”我装作为难的问。
“你们来的可真不巧啊。”中年人低声说着,回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我也压低了声音问:“这是有人过世了,谁啊?”
中年人说:“是老村长,昨天中午吃完饭,一觉眯着就没醒过来。”
“老村长……”
我脑海中浮现出昨晚见到的那个姓曹的村长。
我说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进去给逝者上柱香吧。
中年人应该是本家帮忙的,闻言点点头,把我们带了进去。
问事的见我们进来,提着嗓子喊了声:“有客到~”
我接过三支香的同时,往敞开的棺材里看了一眼。
果然,棺材里的老人就是我们昨天晚上见到的老村长。
我不禁心里犯疑,照昨晚的情形,应该是野郎中死后,五宝伞中的五个小鬼没了主人管束跑出来作祟。
照中年人的说法,老村长是寿终正寝,死后阴魂为什么会出现在诡村里呢?
更邪门的是,他既然是鬼,我的鬼眼为什么分辨不出来呢……
三人分别给老村长上香鞠躬,完事和一旁的家属互相行了个礼。
还是那个中年人把我们带出正屋,来到院里,他让我们等着,走到旁边一个老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头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和中年人一起走了过来。
中年人给我们介绍,这老头叫老驴,他可以带我们去牛眼沟。不过牛眼沟离这里不近,要他套驴车带我们来回,得给些车马费。
我忙说那是应该的。
我仔细打量老驴,约莫五六十岁,头发毛糙凌乱的像个鸟窝,一身典型的乡野村夫打扮,背有些驼,因此显得个子不高。
“跟我走吧。”老驴挥了挥手,当先向外走去。
我和赵奇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疑惑。
这个老驴就是昨天送桑岚他们去牛眼沟的人,可无论怎么看,他也就是个最普通的农村老头,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的异样。
再看瞎子,却是面无表情,朝着老驴的背影努了努嘴,示意我们跟着走。
跟着来到老驴家,看着他把板车套在一头皮毛黑亮,却生着四只白蹄儿的毛驴身上,我忍不住问老驴:
“大爷,这会儿去牛眼沟,活神仙能在家吗?”
“一准儿在。”老驴肯定的说:“野郎中要出门,肯定得先来村里,他这阵子都没来村里,一准儿在家待着呢。”
我问:“他住那么偏远,平常怎么出门啊?”
老驴面无表情的说:“乡下人吃的是自家种的菜,自家养的鸡鸭,哪用经常出门。真要出门,不还有两条腿嘛。再说了,像你们这些从外地来找他平事的,哪个不得先来村里,不得坐我的车啊。我去了,他不就能跟着出来了嘛。对了,先说好,一来一回得五百,不二价。”
我看了看板车上扎的棚子,点了点头。
看样子他是沾了野郎中的光,平常就指着拉人进出赚钱呢。
貌似村里就他这么一辆驴车,头回来的人想去牛眼沟,就必须得找他,也就怪不得他这么牛气了。
赵奇掏出钱包,数了五百块钱给老驴。
老驴接过钱,眯着眼又数了一遍,把钱揣进怀里,说:
“你们要是请野郎中去平事,那就留下一个人待在这儿,要不然等回来的时候车上坐不下那么多人。”
看来先前老吴说的没错,野郎中死在了县城,这件事牛角村的人都还不知道。
老驴跳上车,侧过身看了我们一眼,“商量好谁去了就上车吧。”
我朝赵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留在这儿。
赵奇会意的点点头,低声对我说:“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跟瞎子一起上了驴车。
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天本来就阴沉沉的,驴车离开牛角村没多久,便下起了小雨。
老驴让我把车里的雨衣递给他。
他本来就有些干瘪的身子套在连帽的大雨衣里,背影显得更加渺小。
我蜷腿坐在车上,嘴里叼着烟,看着外面的雨丝,不禁又想起了徐洁。
或许等再见到她,应该要把一些先前我一直逃避的事说清楚了。
前提是,还能再见到她……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