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我还发现,在摇曳的烛光里,她居然没有影子!
“小姨!”
“别过去!”
我拉住桑岚,急着又退了几步。
“你看看她的脚。”
桑岚惊惶下低头一看,惊叫:“姨,你怎么穿的红布鞋啊?”
季雅云眉心一紧,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慢慢把头抬了起来,脸色眼神却已变得无比怨毒。
和她双眼一对,我就知道说什么都是白搭,又揽着桑岚退了几步。
“大师,你怕什么?是我啊!”
季雅云抽搐着嘴角,竭力想要挤出笑容,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狰狞,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强作镇定,冷眼看着她:“你都已经死了,何必还在阳世作恶,混淆阴阳,难道不怕天谴吗?”
季雅云猛地上前一步,两眼一翻露出白多黑少的眸子,盯着我的左手,凄厉的咆哮:“把她的三魂给我!”
“给,一定给!”
我紧了紧左手,点了点头,猛地拉开一旁的边柜,抓起藏在那里的太空杯,将剩余的黑狗血泼了过去。
“我给你奶奶个孙子!”
“啊……”
被大蓬狗血淋中,季雅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在瞬间腾起的黑气中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就听房间的各处不断传来“噼啪噼啪”像是木柴燃烧爆裂的声音。
片刻,房间内恢复宁静。
我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转眼看去,季雅云门前的七根蜡烛,已经恢复了橘黄色的火焰,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空了的太空杯失手落地,我下意识的屈伸着手指。
蓦地,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右手,一个幽怨恶毒的声音在我耳边问道:“你点蜡烛干什么??”
“你点蜡烛干什么??”
这已经是桑岚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就算是再没有常识,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纠结这种问题啊。
我心里倏地升起一股寒意,开始觉得不对劲。
桑岚是美女,而且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
她的手应该是滑滑嫩嫩的,为什么现在握着我的手,粗糙的像是枯树皮一样。
冷汗涔涔下落,我下意识的攥紧了左手,咬了咬牙,缓缓的转过头。
看清桑岚的脸,我不禁松了口气。
多么完美的一张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还满是惊恐,这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呢。
我也是神经绷的太紧了,自己吓自己。
低头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还是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见桑岚恐慌的盯着季雅云的房门,我安慰她:“别担心,那东西被淋了黑狗血,已经走了。”
‘至少今晚是不会来了。’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桑岚微微点了点头,目不斜视的一步一步向季雅云的房间走去。
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儿出了问题。
心里犯嘀咕,可看着桑岚的背影,眼睛却有点发直。
她的睡裙,就是一件白色的长T恤,虽然是棉的,但却很薄。
从前面看倒没什么,看后边,却是贴在身上,勾勒出了女性完美的曲线。
我看得有点走神,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散发出一股子焦臭的气味,像是腐肉被烧焦了似的。
气味钻进鼻孔,熏得人脑仁疼。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像是蓦地划过一道闪电。
我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了。
她那惊恐的眼神,看的不是门,而是门口的蜡烛……
“你点蜡烛干什么?”桑岚又问了一遍。
猛然间,她把头转了过来,“你是不是想烧我?!”
听到这凄厉的声音,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炸开了。
刹那间,我看清了她的样子。
她的脸像是被火烧过一样,黑漆漆皱巴巴的,一只眼睛没有眼皮,另一只眼珠干脆凸了出来,就那么挂在眼眶外面。
“妈的,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咬着牙强迫自己镇定。
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这话虽然未必是真理,可一旦失了胆气,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全无生机了。
桑岚瞪着血红的眼睛,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了过来。
一边走,下巴上焦黑的烂肉开始不住的掉落,很快就露出了白森森的牙床。
焦臭的气味越来越浓重,几乎充斥了整间房子。
我被熏得不住的干呕。
再这样下去,不被这娘俩整死,也得被臭气熏死!字<更¥新/速¥度最&駃=0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急着往窗边跑,想打开窗户透气。
可是没跑出两步,就觉得眼前发黑,腿脚发软。
情急之下一眼瞥见桌上的水杯,赶忙抓起来,没头没脑的向窗户甩了过去。
“当啷!”
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一股清新的气流扑面而来。
被这股气流一吹,我只觉得浑身松弛,竟然猛一恍惚,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