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宛如垂死的天鹅猛地仰起修长的脖颈,男人像是被勾引到了,嘴唇往下移,锋利牙齿咬住了脖颈上不断颤动的喉结,在上面坏心眼地磨了磨。
“唔!”
姜迟发出一声苦闷又承受不住的闷哼,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推拒男人靠的越来越近的身体。
他向来是这样的,动物趋利避害的天性让他本能地追逐快乐,但是一旦遇到不可控制的危险,就狡猾地选择逃避。
曲骨早就熟悉了他的性子,少年光是动动手指曲骨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这次夺得身体的控制权,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的。
只是一看到少年泪眼朦胧地躺在床上,那种隐秘的谷欠望就直接吞噬了他的理智。
姜迟好像天生拥有那种,光凭一个眼神就能剥夺所有人理智的能力。
他松开禁锢住姜迟的手想往后退,没想到脖颈上一紧。
少年伸手抓住了男人挂在胸口的银项圈。
那双含着破碎水光的蓝眸就这么直直地望进他的心底。
时光在刹那禁止,连呼吸都停滞了。
“你还会走吗?”姜迟声音在发抖,他看起来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兔子,浑身白毛警惕地乍起,圆圆眼睛故作凶狠地瞪着身上的男人,“我不许你走。”
声音都抖得像是要哭出来了。
“如果这样你就可以不走的话,那随便你。”
少年发尾系着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细的碎响,细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脖子就以这么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展现在男人眼前。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姜迟威胁地露出尖尖犬齿,努力做出凶恶模样,几乎让人幻视炸毛的白毛小狐狸:“但是你还敢走的话,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曲骨微微一怔。
那张总是游刃有余的脸上罕见地,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像是苦苦等待的惊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他却偏偏已经失去了接住它的机会。
从他自愿选择成为山神的灵魂容器之后,就没有可以接住姜迟的能力了。
明明知道山神迟早会苏醒,他却久久不愿意从眼前的幻梦中醒来。
想要什么东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拿到了传说中的复生蛊,看见少年睁开那双湛蓝眼睛,代价就是彻底失去拥抱他的自由。
曲骨的喉结滚了滚,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姜迟却露出有些迷惘的神情,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男人的眼睫毛。
指腹沾到一星微凉的湿意。
“你怎么哭了?”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小狐狸突然慌了神,这样一个高冷的男人露出这样悲伤的眼神实在是很可怕啊喂!
看起来是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原来内心这么脆弱吗!
感觉自己变成大恶人了!
姜迟手足无措地盯着他,有点讪讪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唔!”
少年脸上瞬间充血,艳丽如被雨水灌溉过的红山茶,被吻到有点缺氧后眼里就浸出星星点点的眼泪。
一根冰凉的树枝似的东西被塞进了姜迟的手心。
姜迟低下头,发现是那根被曲骨细细雕琢过的骨笛。
“遇到危险的时候,它会来救你的。”
曲骨的眼里开始浮起交错的细细的金光,想来是那个所谓的山神要醒过来了。祂正在和曲骨争夺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男人给姜迟穿好被丢在一旁的衣服,眸光严肃,额角浮起挣扎的青筋:“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时间不够了,小迟快跑吧。”
姜迟呆呆地捏着曲骨给他的骨笛,上面精巧而繁复的花纹几乎硌得他手心疼。
一头白发的苗装少年站在被烛光晕染得朦胧的绣门前茫然回首:“那你呢?”
“不用管我。”曲骨最后在少年光洁前额上吻了一下,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虽然我不会一直在,但是我会一直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