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从来没有想过, 在一个极其现代化的高中校园里,会藏着一个这样原始……而辉煌的巢穴。
整个现代简约风格的会议厅已经被各种扭曲的古老藤蔓占领,每面窗户都被遮天蔽日的叶片藏得严严实实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然而没有一丝光线的幽暗空间里却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压抑。
这里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积敛着无数金银财宝的, 魔神的洞窟。
整个宽阔的巢穴里到处都是流光溢彩的黄金和宝石, 黄金像是河水一般在堆叠交错的藤蔓间肆意流淌, 价值连城的珠宝堆成小山一般,随随便便一颗都能轻易让外面的人类疯狂。
传说中魔神会把他的财宝都藏在最深处的洞穴里。
一只细白的手颤颤巍巍地从那堆金银财宝间伸出,那实在是只很漂亮的手,粉红的花苞似的指尖,指间黏连地纠缠着晶莹的水珠, 五根白瓷似的指节上被强迫套着华光璀璨的宝石戒指,汗液混着湿艳气味, 细痩光滑的指节撑不住那些华美却沉重的首饰在一次次的挣扎间任凭价值连城的戒指从指端无力滑脱。
然后很快从那堆叠的藤蔓和宝石山的后面伸出另一只更大一些骨节也更加分明的手掌, 手掌的主人牢牢地抓住企图逃跑的小家伙,把那些被汗水浇湿的珠宝一个又一个慢条斯理地又套回粉白交错的纤细手指上。
魔神的巢穴里藏着魔神从四处劫掠而来的财富,他懒洋洋地盘踞在灿烂辉煌的宝石山上, 倨傲地守护着唯一珍视的宝物。
“我不行……”到处都是古藤和金银的洞穴里少年强自压抑着哭腔的软弱声音显得格外撩人, 汗津津的光滑肌肤互相摩擦而泛出秾艳的玫瑰似的深红,圆润的脚趾紧紧地蜷缩起来,细嫩脚心硌着身上人覆满坚硬鳞甲的蛇尾。
湿沥沥的水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更加放大了少年的羞耻心。
满地宝石锋利的切面几乎能反照出少年那张覆满嫣红颜色的脸。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少年哭的很可怜,海蓝色的虹膜里晕着一层湿淋淋的水光,比地上任何一块宝石都要夺目。
他什么都没有穿, 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和身后人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了一起。
冰白肌骨几乎要融为一体,彼此之间可以亲密地嗅到唇齿间吐出的旖旎香气。
“放,放开……”
可是这一次示弱的哭泣救不了他。
这是个小骗子。
魔神想。
脾气不好, 会用哭泣的假象迷惑别人, 在欺骗了别人的心后便挥一挥衣袖地离开, 连一丝留恋都没有。
冷酷无情的骗子。
必须要用一点蛮横的手段,才能让这个小骗子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呢。
不,他也可以随意地犯错。
反正现在也离不开他了,不是吗?
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会包容这个小骗子一辈子的。
横亘在腰间的大手强硬而有力,如同钢筋铁骨死死地禁锢住少年柔软如游鱼的腰腹,脂白皮肉如同一卷华美的绸缎,被强行铺陈在漆黑坚硬的鳞甲之上。
白得甚至泛出了一种幽幽的微光。
那只在腰间作怪的手以一种慢条斯理的从容力度下滑,少年哆哆嗦嗦地攥紧了手指,从肩颈到腰背都弓成美丽而紧绷的弧度。
单薄的肩胛骨紧紧绷起,细密的汗珠浮在雪白皮肉上,然后被男生样貌的魔神伸出猩红的舌尖一点一点像是舔舐琼浆玉露,着魔地舔舐干净。
魔神低垂着黄金蛇瞳,冰冷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少年看不到的爱怜和偏执。锋利牙齿碾磨着少年珍珠似的耳垂,笑声如同诅咒在耳边无限放大:
“我不放。”
“你先招惹我的。”
“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不,不要……
少年搭在宝石山上的手被强行抓住拖入到了更深的地方。
一颗蓝水晶从那格外高大的山包上滚落下来,在幽深的巢穴里闪着凛冽的微光,似乎有一道红光从里面一闪而过。
……
“所以那个怪物会把小迟抓到老巢去,是吗?”邵思睿皱着眉抹掉一手的污血,“那个狗东西的老巢到底在哪儿?”
他要是知道的话,还需要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只能靠杀一些低级怪物泻火吗?
庄北真是受够了这个只长肌肉不长脑的蠢货,要不是看在他战斗力还不错的份上,庄北想自己现在已经忍不住先把傻逼队友给做掉了。
眼看着又是一顿不可避免的争吵,女孩子玲珑的笑声却传过幽幽长廊,在男生们的耳边响起。
“有这样愚蠢的勇士,小迟还真是可怜呐。”
女孩捻了捻鬓边垂落的长发,夹在乌发中间的银蝴蝶闪闪发亮,衬得那张娇艳脸蛋更加清纯无害。
但是任何一个人在看到少女如同镰刀一般锋利的畸形左手时都不会真的以为她人畜无害的。
路晚星的鞋跟底下还沾着口红与血液的靡艳痕迹,路过的时候便留下一个一个斑驳的红色痕迹。
她却完全不在乎似的,好像也看不到男生手里的长剑和撬棍,慢条斯理地踩着步子走到男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