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宁的应援色,在夜晚的体育场晃成一片星海。
画面中素手一拨,吉他发出悦耳的声响。
无规律晃动的荧光棒慢慢地跟随吉他声统一节奏,场内静了下来。
清脆又温柔的歌声响起: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有人捂着嘴小声尖叫:“真的好好听!他怎么这么帅!”
“氛围感超好唉。”
傅景年坐在数千人群里,看着大屏幕。
时宁的确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而且还是带了开关的。
关上电源的时候,他并不会让你觉得有多么强的存在感,相处的时候很舒服。
而打开开关的时候,他一个人就能照亮整个体育场好几千人。
傅景年甚至觉得,他是天生的明星,就应该站在舞台上,成为所有视线的焦点。
旁边有轻微的啜泣声。
“你怎么啦?”
“呜呜呜他唱得好好哭……”
“我怎么感觉时宁也快哭了?”
傅景年仔细打量十几米外歌者的表情,去分辨他歌声里的情感,却没能成功。
他总感觉自己和时宁对上了视线。
活动是时宁组织的,票也是他给的,他应该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傅景年恍恍惚惚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首歌是唱给他听的。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时宁眨了眨微润的眼睛,在间奏的时候深呼吸调整状态,避免嗓子哽咽。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从前。
一个人和一首歌,曾支撑他度过那段人生低谷。
初中的时候,父亲突然检查出癌症晚期,他的家庭失去了支柱。
后来母亲也因为过于劳累而病倒,先于父亲而去。
如果不是幸运地获得帮助,他不可能继续完成学业,也不可能在失去所有亲人后,熬过那段兵荒马乱的时光,成为现在的自己。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他学会弹的第一首歌。
时宁当时兴冲冲考上a大,以为自己终于要和失去联系的傅景年见面了。被大家投票选上迎新晚会表演的时候,他就想唱这首歌给他听。
谁知道傅景年休学了,根本没见到人。
更没想到,在一年后,他还是获得了这个机会。
“谢谢大家。”
一曲终了,时宁冲观众鞠躬,走向后台的时候下意识抚摸怀里的吉他,还沉浸情绪里有点出不去。
他突然觉得给点信息素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要不是beta,身上的味道多多少少都会被伴侣以外的人闻到,根本无法避免。
傅景年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他酒精过敏,以前的人生计划完全被打乱,现在落寞地回到学校,应该很难受。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反正又不是要他真的卖身,他到底在矫情什么?
前几天因为所谓的“忙”,拒绝傅景年一起吃饭的邀请,有点太过分了。
而且说实话,如果傅景年因为自己的言行而高兴,时宁会觉得自己有点用,会有成就感,心情也不错。
但如果他因为自己不高兴了,他会产生罪恶感,感觉自己忘恩负义。
时宁继续参与晚会的后续组织工作,并在这个期间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
被动接受邀请是没问题的。
反正对方也没明说是想要他的信息素,就当普通朋友吃饭。
主动的话……
他也没什么事情需要找傅景年,不需要主动凑上去。
嗯,这样就可以了。
晚会散场,时宁刚要结束工作离开,被一位老师叫住。
“时宁啊,听说你和傅景年关系不错?”
时宁顿住:“啊?”
“我看了论坛,你们俩似乎经常一起吃饭?”老师和蔼道,“你应该知道傅景年的身份对吧。学院之前邀请他帮忙做讲座,但是被拒绝了。你能不能帮忙劝劝他,为学校做点贡献?”
等等!
说好的并不需要主动凑上去呢!
“葡萄酒学院的一堆教授老师面子大,我们院长也能直接找他父亲,傅氏的总裁帮忙说说话,但就怕把人弄得不高兴,逆反了。找同龄人帮忙说说,我觉得好些。”
老师只当他怕完成不了任务,心有疑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就试一试,能成功最好。”
时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