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讲自己事情的类型,时宁也不是那种会探究他人想法的人。
但傅景年对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时宁本来就觉得他最近的状态不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非常在意,现在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耳朵发红,以至于需要回避。
餐厅大堂出他们外的最后一桌客人正在往外走,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到底是什么呢?
时宁在心里细细梳理两人见面以后发生的事。
肯定不是信息素的问题,他发热期的信息素都不能让傅景年怎么样,现在更不会。
后来也没怎么联系,基本不会有交集,所以……
时宁突然想起上周在医院完成检查之后,廖队长看他俩的眼神总有点奇怪。
如果只是因为傅景年闻到他的信息素没有晕过去,不至于这样。
去医院之前,廖队长就不是那个眼神。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时宁拿起手机。
洗手间。
傅景年用清凉的自来水扑了好几下脸,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点菜的时候他还没有想那么多,等真的上菜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变态。
闻着别人的信息素下饭什么的。
他之前还跟助理说什么,私底下查别人的资料不好,不礼貌。现在却觉得,他可能也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人。
傅景年再次拍打脸颊,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其实在时宁看来应该都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失礼不失礼。
一起出来吃东西,点好了菜不吃,才很奇怪吧?
洗手间放了空气清新剂,整体环境对于普通人而言算是干净。
但对傅景年来说,淡淡的异味混合人工香精的气息,让他没有更多时间去调试心情,只想快点远离,回到时宁身边洗洗鼻子。
他皱着眉头回到餐桌,板着脸在时宁对面坐下。
“味道不错,你很会点菜,快尝尝。”时宁给他点了个赞。
“还好。”
傅景年夹起一块烧鹅,沾了点淡黄色的梅子酱,送进嘴里。
烧鹅的皮被烤得焦脆,丰富的油脂溢出,满口是香。
酸甜的梅子酱能够去腻,但还是比不上鼻尖清新的白兰地。
搭在一起刚好。
……
他果然是个变态。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
傅景年吸了一口气,起了个话题:“你要在迎新晚会表演?”
时宁点点头:“去年是作为新生代表上台的,没想到反响不错,今年一堆人投票让我继续,我也没办法。”
傅景年打量他眼下淡淡的阴影:“不会忙不过来吗?”
时宁笑了笑:“还好,反正到时候晚会的组织和举办我都得跟着。”
傅景年:“这次打算唱什么?”
时宁挑眉:“你不会是来打探军情的吧?”
傅景年:“打探什么军情。”
时宁:“节目单暂时保密,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到时候可以来看。”
傅景年:“听说需要凭票入场。”
时宁:“我有票,到时候拿给你。”
突然桌面震动,音乐响起。铃声是卡农,吉他演奏版,傅景年常听这个曲子。
“不好意思。”时宁接起电话,“什么?节目有问题吗?嗯,嗯……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信息素变了,从白兰地慢慢变成了龙舌兰。
傅景年低头继续吃东西。
第一次闻见时宁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
那次是发情热,时宁当时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只是一个人静静靠在墙角。
而现在是工作状态,很认真地在思考问题。
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龙舌兰和某个人关联,这次联系的就是那个人,而上次他发情热的时候想到了那个人。
发情热会想到的,应该是喜欢的人。
傅景年看了看时宁讨论问题的严肃表情,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存在。
和喜欢的人聊天,哪怕是正事,应该也不会是这种公事公办的表情吧。
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龙舌兰可能不代表某一个人,而是代表他的一种状态。
思考?
做工作、想事情的时候,他的信息素就是龙舌兰的气息?
时宁上周那天是撕不开阻隔剂袋子,很有可能在想办法,思考如何解决困境。
傅景年夹了一筷子柠檬蒸鱼。
把鱼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的时候,他的耳朵再一次发热。
龙舌兰酒一般会搭配柠檬和盐巴来喝。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这么变态的。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点太多菜,荤菜就是一条鱼以及一份烧鹅,谁能想到两个菜都和时宁的信息素搭上了。
……
这一次他纠结的时间并没有很长。
因为柠檬鱼搭着龙舌兰的香气,真的很好吃,他得多吃几口。
时宁听着电话,余光瞥见傅景年吃饭的样子。
吃得蛮香。
傅景年的体检结果也没刻意瞒着,只是那天他出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