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贺以念,沈寒谦尝试将灵力灌注,硬撑着起身。运转丹田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丹田中的灵气枯竭的厉害。自己的元婴境界被破,竟然跌落到了金丹期。
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他挣扎的动静太大了,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寒谦一抬头,和推门而入,满脸焦急的贺以念打了个照面。
少女显然是跑过来的,额间还渗着汗珠,垂在脸颊边的几缕被濡湿,身上穿着一身明显肥大了许多的粗布短襟。
似乎是不太相信他醒了,贺以念狠狠晃了晃脑袋,快步走到了床边,坐在了他身旁。问题像是倒豆子一般:“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疼?渴不渴?”
沈寒谦在她飞快的语速里只能堪堪抓住一个问题先回答:“不疼。”
“真的不疼?”贺以念上下打量着他,一副挑白菜的眼光。从他半开的前襟一路看到了腰带收拢的小腹处……
沈寒谦耳根微红,有些僵硬地伸手拢了拢衣襟:“不疼。”
回应他的,是少女用了几分力道的一拳。
砸在他没有受伤的肩膀上。
他下意识想躲,牵扯到了胸膛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嘶……你怎么……”
“这一拳我想打很久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贺以念比了个数,“五天。整整五天。”
明明打人的是她,沈寒谦却觉得对方眼眶微红的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他下意识脱口:“抱歉。”
没有想到沈寒谦会是这么乖巧的态度,贺以念憋了五天的气,突然就消失的干干净净:“算了,我知道你也不想的。那个槐树精确实道行极深,你不爆灵气,咱们都得送命。”
沈寒谦有些茫然。
贺以念抿了抿嘴,开口将城主府的那些破事解释清楚。
沈寒谦听的直皱眉,直到听到贺以念有些惴惴的那句“你的灵气受了影响,打不过他们。所以……”
“我知道。”沈寒谦出声打断她的话,难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会惋惜这些修为。如果当时是我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选择爆灵气。”
“都是你。”贺以念很认真地看向他,“不管白日还是黑夜,都是你。”
沈寒谦嗤笑一声,想要反驳,可看着对方眸光潋滟,一副笃定的模样,又将话咽了下去。
“既然槐树精和罗刹鸟都死了,还是要去城主府上说一声。”沈寒谦撑着想要坐起身来。
贺以念伸出手在他额上轻轻一推,又把他压在了床上:“我都已经办妥了。本就是因司马家的那两个畜生而起的因,也应该在他们那里结束。我让狗蛋将话带给那个司马允了,把那个地方全部翻那个城主府底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干枯的槐树根。”
似乎是联想到了那种密密麻麻交织着的可怕景象,贺以念缩了缩脖子:“那地方早就在槐树精的掌控范围内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一块地上的怨气和血气除尽。还好还有狗蛋。不过爆出这样的事情,那个司马允倒是醒悟过来自己在子女的教育上有多失败。当场剃发出家了。”
“那几个纨绔子弟,倒真是便宜他们了。”沈寒谦拧着眉头。
“终有轮回。他们一个被槐树精挫骨扬灰入了畜生道,一个拿死气养着,行尸走肉的活了这么久。槐树精死了,那个二少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体一点点腐烂,生蛆。直到死去。听上去也是大快人心。”
沈寒谦不置可否,只叹了一句:“善恶终有报是一句宽慰好人,警告恶人的话。”
“不仅仅是宽慰和警告。”贺以念拍了拍腰间的木剑,“还有人执剑而行,求一个因果,寻一方正义,把这一句贯彻下去。我给锦玉立了碑,碑旁边有一棵小树苗。不知道是槐树还是梨树。”
见沈寒谦微怔的模样,她叹了口气:“师兄,你若是再不恢复,可能就打不过我了。”
沈寒谦失笑,摸了摸胸口的布条:“这是何处?”
“你当时被那槐树精爆开的灵气震下悬崖,我匆忙之间护住咱们俩,然后顺着崖下的溪流找到了这个村子。”
贺以念说起来轻描淡写的,沈寒谦却能想象到当时的情况究竟有多么危险。
敛下眉眼,沈寒谦正想细问情况,门外传来敲门声,然后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可是仙人醒了?”
贺以念语气亲昵:“是呢,李大娘你进来吧。”
那人推门进来,看见沈寒谦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一张苍老的脸上一笑便爬满了皱纹:“仙人果然不一般,可真是俊啊。”
贺以念拱了拱他,小声道:“人家夸你呢!给点儿反应啊!”
不知道为什么,沈寒谦有些异样的紧张,愣了一会儿才挤出两个字:“多谢。”
至于是“多谢收留”还是“多谢夸奖”,就不知道了。
李大娘笑的更开了,晒得红黑的脸上满是纯朴:“仙人莫要这么客气。你才刚醒,我,我给你弄点儿东西去啊!”
沈寒谦还来不及拒绝,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看上去还挺急切的。
“这个村子听说是二十多年前因为一场蝗灾,迁来这里的。村子不大,人都特别好。”贺以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