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念在沈寒谦面前站定,摸了摸后脑勺,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我想在沈师兄附近造间屋子,是不是吵到沈师兄了?”
他这儿看上去就很幽静。
沈寒谦扫了她一眼,在贺以念豁了许多到小口的手上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会儿,眉头蹙得更紧:“为何?”
“啊?”贺以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师兄附近没有现成的屋子啊。”
沈寒谦:……他有点儿怀疑这个师妹是装傻,不然为什么总是能戳中他烦躁的点。
见对方脸色并不好,贺以念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这两个字背后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顺理成章地将季酒刚刚威胁她的那一番话添了点儿油加了点儿醋的向沈寒谦重复了一遍。
看见沈寒谦眼里的不悦明显是冲着另外一个人了之后,顺势补上了一句:“我自知修为低,所以想着躲在沈师兄这里,一来可以避免与季师兄发生冲突,二来若是修炼上有什么瓶颈,也可以及时向师兄请教。”
合情合理。
沈寒谦想到对方以后就会住在他旁边,心里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季酒顽劣,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另外寻一个……”
“不行!”贺以念回答的铿锵有力,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季酒这么一个好理由,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她看向沈寒谦的眼里充满了笃定,“沈师兄修为高,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我胆子小,季师兄可能确实是无心,但是我已经介怀了。既然介怀,那断没有轻易忘却的道理。所以希望沈师兄能够体谅,我等会儿造屋子的时候,会小点儿声的。”
一大通高谈阔论搅得他脑袋疼。沈寒谦看向对方,注意力在少女上下开合的唇瓣上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声音里透着故意掩盖出的冷静:“我喜静。”
以往有些不懂规矩的世家子弟想要在他屋子旁边住下,被他一个眼神就能看的退缩。唯独这一个傻子,又不能直接赶走,又看不懂脸色。
贺以念果然没有辜负沈寒谦暗自对她定下的评价,龇牙一笑,傻得冒泡:“我知道啊,所以我刚刚说,会小声一点儿的。而且,沈师兄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吧,特别安静。真的,出了名的沉默寡言。”
沈寒谦想到刚刚对方连搬棵树都叽叽歪歪的碎叨个不停,在看看这个信誓旦旦说自己文静的少女,眼神有些微妙。
他其实可以说的再狠一点,让对方直接离开。但偏偏对上那笑出一颗小虎牙的少女,他失了言语。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软,又为何会纠结。只挣扎了片刻,甩出一句:“日落前完工,否则离开。”
筑基后期灵气有限,想凭一己之力在日落前造完屋子根本就不可能。他思索了好一会儿,用这样委婉的方法劝少女赶紧死心离开。
贺以念眨眨眼,看了一下外头已经在西边挂着的太阳。她又不傻,自然知道沈寒谦是换了个方法让他放弃。她深深地看了沈寒谦一眼:“好的。”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沈寒谦还保持着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的姿势。他被这个贺师妹临走之前的那一眼看的有点儿怔住了。对方瞳色浅浅的,见他时永远蓄着笑意,刚刚那一眼却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似乎在告诉他——走着瞧。
呆坐了好一会儿,沈寒谦才摸了摸额间的汗。他不会承认,自己,一个分神期的剑修,被筑基后期的小师妹那一眼,看的有些发毛了。他敲敲脑袋,屏蔽了神识对外界的感知,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然而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开了神识,偷偷向外探去。哪怕控制着不去想,他心里也有了许多猜测。比如少女应该早就放弃了,再比如对方可能现在还咬着牙在拖树枝……一个女子,怎么会知道如何建屋子,这实在……等他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之后,怔住了。
就在出他的木屋不远处,原本是一片平地,现在已经多了一间木屋。门口还站着贺以念和季酒。
季酒怎么会在这儿?他拧紧了眉头,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
贺以念叉着腰,看上去好像很累似的:“谢谢季师兄了。”
季酒扫了一眼那间小木屋:“你住那么小的地方就够了?”
“不够,所以麻烦季师兄再给我搞个小厨房来,就安在这儿吧。”贺以念一边说着,一边往木屋旁边的那块空地上指了指。
季酒明显更了一下,气笑了:“你这人还真是不客气。我能帮你把这个木屋拿灵力移过来,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都已经辟谷了,还要什么厨房?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贺以念笑眯眯的:“我不听劝。”
季酒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磨了磨牙:“不要以为你是师妹我就不会动手。”
贺以念丝毫不怵:“季师兄,愿赌服输。”
“行。”季酒眼神一变,感觉到了沈寒谦的神识在探究,笑的有些骚气,“你撒撒娇,再喊我一声季哥哥,我就帮你挪个屋子来做厨房。”
“再”?谁喊过他季哥哥?贺以念想到那个称呼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没有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季酒脸有点儿绿,说实话他也觉得有点儿恶心。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