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贺以念就知道——二十六天长个鬼!她从第二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量衣,试首饰,做女工……她觉得自己忙的都胖了一圈!
因为绣香囊,纳鞋子的时候,真的很容易饿……
贺以念隔了四天才听说了柳府的“喜事”。据说她和沈寒谦的婚事一出来,那这个世家子弟都傻了眼。更傻眼的是,随即就传了出来柳世子与钱家庶女情投意合,也决定成婚——而且时间比她的时间还早。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贺以念还在纠结该用什么颜色的料子给沈寒谦做香囊,听闻之后也只是嗤笑一声。
那个时间点算不上什么吉时,但就算是钱敏儿等的了,她的肚子也等不了。
柳府和钱府的婚事办的如何,她是不清楚,借故没参加。钱敏儿还特意给她送了请帖,言辞里透着炫耀。
没有实权的世子和新晋内阁的大臣。
恐怕也只有钱敏儿这个傻子才会错把鱼目当珍珠,还变着法儿来向她炫耀。
说实话,要不是忙着给沈寒谦做香囊,她是不介意去怼一怼人来发泄一下的。
这大概就是——手工使人心平气和吧……
忙碌的二十六天总算是熬了过去。
其实按照风俗,在这段时期内,她和沈寒谦是不能见面的。
但这家伙又怎么会是拘泥于这些俗礼的人。哪怕大树下的秋千架上她没有挂黄丝绸,沈寒谦这个不要脸的也会自己挂一条上去,然后偷摸着进来找她。
呸,臭男人。
想到这儿,贺以念脸颊有些红,目光落在了手上已经快完工了的香囊上,脸更红了……
今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秋霜一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自家县主穿着中衣坐在床榻上,似乎在发呆。
她在心里由衷的赞了一句。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县主,都要嫁了还这么云淡风轻的,一点儿也不见慌乱。
“县主……县主!”第一遍没反应,秋霜下意识拔高了音量。
贺以念从床榻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像是没有看见面前的面巾架似的,哐一声撞了上去……
“嘶!”贺以念一声吃痛,像是才反应过来,“啊,秋霜,你来了啊。”
秋霜:“……”她收回刚刚的那句赞美,她家县主不是波澜不惊,而是,手足无措!
“县主,婢子已经等在外面了,我一会儿和梧桐伺候您穿衣。”
等秋霜这丫头雷厉风行的把嫁衣给她穿好,贺以念坐在铜镜前,看着那几个负责梳妆的婢子们像蝴蝶一样穿梭……她头上的饰品越来越多。
贺以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墨色的长发被妥帖的梳到了脑后,束起吊垂的发髻上插着对称的两支孔雀八珠长步摇,那剔透的珠子就垂在脸颊两边,衬的少女的面色如玉,就像是雪中梅花,白里透红,显出莹莹的光彩。配上额间的牡丹花钿,美的令人情不自禁地屏息。
她尚在恍惚,听见秋霜失神的叹了一句:“县主真美。”
嫁得良人,如何会不美?
贺以念抿唇轻笑,随着婢女们的搀扶,走出了院落。
贺枭已经站在那儿了。
今日是嫁女,按照他的脾气,没有砍人已经是不错的了,不可能会有什么好脸色。只粗声粗气地说了一句:“你未下过厨,连女工都费劲……若是他对你不好,你回来便是。”
贺以念看了一眼自己甚至都还没有迈出贺府的脚……这么宠着她,她会哭的好不好。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眶的酸涩:“爹啊,哪有你这么埋汰自家闺女的?”
贺枭吸鼻子的声音比她的还大,哼哧哼哧的,看上去就像是在和谁赌气。
还是身旁的贺夫人拦住了他,声音柔柔的,带着不易觉察的哭腔:“好了,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寒谦不是说了吗?宅子就买在咱们旁边。”
贺以念瞪圆了眼睛。她都不知道沈宅原来就在旁边。这么想想,悲伤的气氛都感觉冲淡了不少。
盖上了红盖头,贺枭牵着她王门外走,还在絮絮叨叨:“记得要回来看看我和你娘亲啊。算了以后就回来用膳吧。早膳的糕点,午膳有你吃惯了的江南米,晚上……”
“爹,一日可就三餐。”
“还没嫁出去呢,就不愿意听爹的话了?”贺枭显得很委屈。一个一米九几,壮得像座山一样的武将的委屈,贺以念自觉承受不住:“有时间一定回来!”
走了也没有多久,贺以念突然感觉到牵着她手的人换了一个。
少年掌心温热,还带着黏黏的汗,显然也是紧张的。声音还绷着一副清风霁月十分平和的调子:“辛苦爹了。”
贺枭应了一声。
随即贺以念就感觉到双手都被握在了对方的手里,少年呼吸声带着压抑……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已经被扶进了轿子。
她听着轿帘外头喧闹的声音,忍不住猜测今天究竟会是何种盛况。下一秒,秋霜已经啧啧开口了:“都铺着红绸呢,沈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咱们今日要绕半个城呢,可风光了。”
……真是个贴心的姑娘。
贺以念顺着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由得开始想象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