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到了钱敏儿,除了栁元若之外,其他人的眼神都很迷茫。
她这么说,分明就是知道了什么。栁元若面色一沉,本能地觉得不对劲。难怪最近“贺昭昭”对他的态度骤然冷了下来,难道真的是知道了些什么?
想到这儿,栁元若额间渗出汗珠,看了看贺将军,又看了看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自家父亲,突然生出一分恶胆——若是他这次不能娶到贺以念,还暴露出了他和钱敏儿的关系,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一个是将军府的独女,还有县主的身份。另一个不过是侍郎的庶女,娶哪一个更有利,这几乎是想都不用想。
思索不过一瞬,栁元若很快有了策略,他突然跪在了地上,朝着贺枭和贺夫人的位置狠狠磕了个头:“还请岳父岳母原谅,那日情难自禁,故而……昭昭一直在生我的气,但是现在婚姻大事,不能再由得她害羞下去。”
贺以念想过栁元若为人无耻,但没有想到他会无耻到这个地步。
这话分明就是想要告诉他们——她和栁元若已经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偏偏又说的这般含糊不清……
贺枭瞪圆了眼睛,蹭的站起身:“你说什么?”
他原本就身形高大,凶神恶煞地站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座大山。
栁元若的身子克制不住地抖了抖,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害怕,但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贺以念气的直发抖,恨不得一脚踹死那个信口雌黄的渣男,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付诸行动,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黑影,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起腿直直踹在了栁元若的背脊上,就顺势这么踩着,踩得栁元若压根就直不起身子。
“沈寒谦?”贺以念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惊讶,更多的是惊喜。
少年脚下的力度没有丝毫松懈,回答的声音却很温柔:“嗯,是我。”
下一秒,他看向脚下的栁元若,眼底冷光毕现:“你找死。”
他收到了栁府上门提亲的消息,急匆匆地赶过来,听到的就是这番污人清白的话。
当着柳家人的面,万万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贺以念上前拉住了沈寒谦的手,将盛怒中的少年扯回了一些理智:“寒谦,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个人渣脏了手,哦不对,脏了脚。
栁元若被沈寒谦的力度踩得龇牙咧嘴,试图想直起背来,却发现耗尽了力气也撼动不了分毫,气的声音都哑了:“你给我松开!”
栁母也怒了,但看着沈寒谦这毫不掩饰的冷意,也不敢上前,直接看向了贺以念:“还不快让他松开!”
贺以念被对方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逗笑了。显然,这家伙是觉得,柿子要挑软的捏。
她没有打算让沈寒谦松脚,看向栁母的眼神倒是无辜的很:“松开干什么?侮辱县主可是要入大牢的。”
“你,你乱说什么?我儿说的哪里错了?那些年都是你跟在我儿屁股后头,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儿……”栁母气急,浑然忘了此刻自己在的是贺府,面对的是比她相公还要位高权重的贺枭。
栁母的话没有说完,一记鞭子抽了过来,就在她耳边爆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吓得她一哆嗦,动都不敢动,更别提说话了。
贺以念摸着手里的鞭子,似笑非笑:“你说啊,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栁母瞬间哑了嗓子,被贺以念这一鞭子吓醒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贺府的地盘说了什么,脸瞬间苍白,看着贺将军沉下的脸色,再看看被踩在脚下的自家儿子,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夫君:“老爷……”
她才怯生生地开口说了一句,就被对方凶恶的眼神吓了一跳,压根不敢再说话了。
沈寒谦将这些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低头看着被踩得压根动弹不得的栁元若,声音很冷:“栁世子,钱敏儿就在门外,需要我带进来让你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吗?”
听见“钱敏儿”三个字的时候,栁元若的身体不由得抖了抖,咬紧了牙选择沉默。
贺枭声音很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说他以前还有“顺着女儿的心思把她嫁去柳家”这个想法,那么在方才栁母这么一闹,着心思也消失殆尽了。他又不傻,刚刚那个女人对自家女儿是如何瞧不上的,他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栁元若方才言辞中的暧昧之意确实让他心头一惊。别的不说,就外头的那些传言确实对昭昭一个女儿家不利。
栁父此时才开口:“贺将军还是先让这个侍卫将我儿放开比较好吧?毕竟,都是要进一家门的人。”
还真是子承父业,都是一派的无耻。贺以念被气笑:“谁跟你是一家人?现在踩着你儿子的这位,才与我贺府是一家人!”
沈寒谦一声轻笑,扬声道:“把钱姑娘请上来。”
另有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扣着钱敏儿进来了。她发髻都有些散乱,面露狼狈之色,在看向栁元若的时候,眸色猛地亮了,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沈寒谦。
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被人捆住,直接带去了医馆,接着,就是这个人和她说了那一番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