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心里迅速有了打算,微微皱眉看向沈寒谦,语气多少有些缓和:“且不说你与昭儿认识了多久,你也应该知道,为人父母,不可能会如此草率地将女儿嫁给你。一切从长计议,今日之事,我们就当没有发生。”
视线划过那一双紧握的手,贺夫人到底没有忍住脾气,又补了一句:“只不过,私闯闺房的事情,还希望沈公子不要再做了。否则,沈公子这命未必保得住。”
说句实在话,贺府里就算是贺枭这个武力值最高的,也不是沈寒谦的对手。
贺以念默默忍下了这句想吐槽的话,面上无比乖巧:“寒谦,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我玩。”
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就这么公然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日子?贺夫人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惯着这个女儿了。
沈寒谦颔首:“好。明日下了拜帖便来。”
还知道要下拜帖。没想到沈寒谦是两个人里头最懂事的那个。贺夫人的心情更加复杂。她本来就不是因为嫌弃沈寒谦的身份,而是担心自家女儿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更生气她已经这么大了,还不把名声放在心上。实在是不懂事!
话说回来,昭儿这些年确实没有学过女戒之礼,是该好好学一学了,否则他日嫁出去了,这个模样必然是要受婆家的嘲讽的。
这么一想,似乎已经能预感到自家闺女之后会有怎么样悲惨的日子,贺夫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思考起了眼前的沈寒谦——方才他说,他是独身一人,无父无母。这倒是方便……
意识到自己想偏了的贺夫人默默垂首。实在是少年这副皮囊太有欺骗性了,很难让人生出不满。
知道这就是退一步的意思。贺以念比显得比沈寒谦还要高兴。她笑眯了眼睛拉着沈寒谦往外头走,美名其曰是“送客”。直到侧门才松开手,看着表情有些松怔的沈寒谦,叉着腰:“你可得好好想一想,怎么把我娶回去。”
她知道沈寒谦之后会平步青云,但是并不知道路上会遇到多少挫折。现在剧情已经崩坏了,她敢肯定自己就算是问系统,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于是,她飞快地补上了后面一句:“我会很好养活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辛苦。”
沈寒谦看向她,眼神里微光轻闪:“恩,我知道了。”
她很好养活,和他亲手捧上世间珍宝送到对方面前。这两条并不冲突。
他愿意给他的囡囡所有的,最好的。
并不知道沈寒谦的心里是什么想法,贺以念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明天的安排了:“明日我想去看望顾媛……顾女医,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沈寒谦微怔。
贺以念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不管是不是她“亲手”推的,的确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动的手没有错。她也不想沈寒谦为难。
“……好。”沈寒谦点了点头。这才是他熟悉的“贺昭昭”,纵然是害怕,纵然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娇娇女,都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像是一只小狐狸,聪明又警觉。
“那你先回去吧。”贺以念冲着他摆摆手,毫不掩饰的好心情,“明天见呀,寒谦。”
后面一句话落在沈寒谦的耳朵里,就像是被狐狸蓬松的尾巴尖尖上的那一撮毛划过了心房,痒得厉害。
少年抬眼看向对方,又在明媚的笑颜里迅速低下了头。
那份难以言喻的痒,让他很想伸手将对方扣进怀里。不,扣进怀里也不够,最好是能拆骨入腹,融入骨血里。这样,就不怕会失去了……
他的思绪有些飘,因为那点儿不知道隐蔽在何处的阴鸷念头,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看向了对方——那份诡异的心思又在少女的笑颜中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慌乱地别开眉眼:“那,那我走,走了。”
贺以念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又叮嘱了一句:“明天见啊。”
沈寒谦站在原地挥手,目光始终流连在少女的身上,那模样看上去,颇有几分……傻气。而且是傻得厉害。
这副德行要是被司马陵昀看见了,一定会笑得乐不可支。毕竟,幕僚里头,最厉害,话最少的就是沈寒谦了。平日里板着脸像个老大爷的沈寒谦,现在像个孩子似的举高了手挥来挥去,甚至微微踮起脚,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贺以念从侧门回去之后就已经做好了回去一场狂风暴雨的准备,万万没有想到,等着的只有贺枭。
要知道,贺枭作为莽夫,很少参与“和女儿谈心”这个环节,更多时候就只是“贺昭昭”想要参加个什么宴会接近栁元若,他出面斡旋。
而且,就“贺昭昭”的身份,一般宴会都会邀请她。
贺以念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十分乖巧地坐下,甚至还主动给贺枭倒了一杯茶。
贺枭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能有这个待遇,脸色都好了一些,酝酿了一会儿,开口道:“昭儿啊,为父……”
“爹,你可以不用完全按照娘教的来。”贺以念看着贺枭试图文绉绉地说话,自己也觉得别扭。
贺枭停顿了一下,很快放松下身子:“哼,就知道这个时候装乖。你说说,和那沈寒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娘说我是引狼入室,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