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谦这句话发自肺腑,面上依旧是寻常冷淡的模样。
但就是因为发自肺腑,才显得这句话格外撩人。
贺以念清晰地听见自己左胸膛砰砰跳动的声音,几乎停不下来。她不由得伸手压住,清咳两声,维持着面上的一派镇静,眨眨眼,语气淡然:“哦,那问你了想赢什么?”
沈寒谦:?
秋霜:?
沉默了一会儿贺以念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紧张说了什么蠢话,急忙纠正:“哦,我,我是问,你赢了想问什么?”
秋霜默默捂脸。自家县主真的有点儿傻。
沈寒谦轻笑一声。少年的声音清冷,像是玉石相击,发出琳琅之音。而此刻,眉眼弯弯,眼尾的弧度都柔和了起来,就像是冰冻的池水化开,晕出了层层柔和的水波。他抿了抿嘴,似乎只是随口找了一个问题:“贺县主可有小名?”
他四年前给对方取过一个名字,再也没有叫过。
似乎这样就能够区分开来。当年陪着他从郊外回到城里的,给他治手,从来没有嫌弃他的人,是他的囡囡。而不是着锦衣玉袍,一心爱慕栁世子的贺昭昭。他静静地想着,眸光不由得有些黯淡。
贺以念刚想回答,就听见系统有些崩溃的声音:“攻略对象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好感度高高低低地,已经波动两三次了。我年纪大了,哪里受得起这样的折腾?”
贺以念想说,她也受不了。
但是心里更多的还是疑惑。自己到底怎么刺激了沈寒谦?
没有想到沈公子会问的这么直白,一下子就问到闺名了。秋霜跳了出来替自家县主说话,态度比对着栁元若还要客气:“沈公子,我家县主并没有小名。只是夫人和老爷常唤昭昭。”
昭昭。栁元若应该就是跟着这么叫的。沈寒谦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里的牌,微微颔首。
贺以念目光紧盯着对方洗牌的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沈寒谦这个动作,未免有些太熟练了。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沈寒谦手上的动作一滞,不动声色地将手指移开半寸,手里的那几张牌顺势从手里脱落……
贺以念收回了怀疑的神色,低头颇有些好笑地看着沈寒谦弯下腰去捡那几张不小心散落的纸牌,笑眯眯地安慰了他一句:“沈公子不常接触这些东西,出错也是在所难免。”
沈寒谦将那几张牌重新放了回去,微微一笑,颔首道:“谢县主体恤。”
不知道为什么,贺以念总觉得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笑些别的。
第二局不知道为什么,摸在她手上的牌都格外的好。贺以念等着沈寒谦发牌,对方每发一张,她就迫不及待地拿在手上,美滋滋地看着。等到沈寒谦将牌全部发完,贺以念已经得意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沈寒谦发完最后一张,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贺以念,勾了勾唇角,飞快闪过一丝笑意。
他混在赌场那么久,看惯了那些人的把戏。只是没有想到,原来有一天,他最为不耻的手段,能够派上这样的用场。
贺以念这一赢的毫无意外。牌好到秋霜和沈寒谦压根就没有出过几次。她扫了一眼桌上的牌,眼里盛满笑意,还有几分洋洋自得:“沈公子输了。”
“是。”沈寒谦移不开目光,将眼底汹涌的情感竭力压制下去,一双眼尽量平淡地望向少女,“贺县主很厉害。”
“那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贺以念不知道为何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如果问出口,可能会打破眼前她和沈寒谦这表面还算平缓关系。
但是,若是不问出口,她甚至不知道沈寒谦有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下降好感度,这样的话,她和沈寒谦的关系就太被动了。
那个问题反复在贺以念唇齿边兜转,犹豫着要不要问出口。沈寒谦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贺县主想问什么?”
“我想问,沈公子以前是否见过我。”贺以念本来还在犹豫,突然被问这一句,不由得脱口而出。
沈寒谦神色一凝,唇角的笑意倏而冷了下来,眼底一瞬间布满阴鸷,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贺以念被少年狼一般的眼神吓得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隐约觉得这样的眼神十分的熟悉:“怎,怎么了?”
少年紧紧抿着嘴,目光像是飘忽着的浮云,没有聚焦。贺以念却分明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份灼热。就在她以为自己又不小心触到对方的逆鳞,想着没头没脑地先道歉的时候,少年反而是笑了。只是那份笑意不达眼底,漆黑的眼瞳像是漆黑的夜,沉着无数暗沉的情绪。
他微微颔首,声音很冷:“见过。”
贺以念被对方这副反应吓得头皮发麻,只觉得不妙。看起来不仅是认识,好像还是一笔烂账。真不知道先前的‘贺昭昭’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惹到了这尊大佛,她根本就没有原主的记忆,这该怎么糊弄过去?
贺以念并不知道自己这眼珠子滴溜溜思忖的模样尽数落在了沈寒谦的眼里。少年突兀地笑了笑,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破釜沉舟一般,从暗袋里掏出了一个手镯。
对方突然的动作却是吓了贺以念一跳。她微微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