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便看见沈寒谦等在门口。
少年身形如松,龙章凤姿屹立在那儿,不用多说,就是一副谪仙图。
但看着少年看向她时,眼底那份刻意的疏离,贺以念心里发堵,莫名想起昨天粘人又乖巧的沈寒谦,忍不住道:“沈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沈寒谦身形一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声音有些儿发紧:“尚可。”
“是吗?”贺以念将对方略显局促的反应看在眼里,起了逗弄的心思,“沈公子是尚可了。我昨个儿可是累坏了。”
这么含糊不清的说辞,很难不让人想多。
沈寒谦轻咳一声:“今日县主先从蹲马步练起。”
哟嚯,还会转移话题呢。
贺以念撇撇嘴,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调戏’的机会,正欲开口,门口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县主,钱小姐带拜帖来了。”
她唇角微微一抽。钱小姐?钱敏儿?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了?而且,寻常都是小厮下了拜帖,定好拜访的时间再上门。钱敏儿若是真的想要遵循着这个礼数,就不会亲自带着拜帖来。若只是钱府的小厮,她还好派人打发了,可是这钱敏儿,她却不得不顾着原本的性格和剧情,和她亲近一些。
想到这儿,贺以念由衷的产生一种厌烦的心理。
这就好比在饭桌上正准备吃一口自己喜欢的菜,还没来得及高兴,傻叉领导就端着酒杯过来了。你不想喝酒,也不想和傻叉领导说话,但是迫于无奈,却又不得不站起来假笑着应付。
这大概就是她面对钱敏儿时候的心情。如果可以,她其实很不想和钱敏儿这朵白莲花‘切磋’,因为,真的很让人憋得慌。
忍不住皱紧了眉,贺以念犹豫了一下,找着理由:“让她另挑时间来,我现下不得空。”
前来传话的小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毕竟先来我行我素的县主居然会拒绝钱小姐的拜访,而且,还是因为要练武所以拒绝了……这怎么也不太可能。
沈寒谦站立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是颔首垂眼时,微微沉了沉。昨个儿发生了什么,他全然记不清楚了。这些年他鲜少饮酒,先前在顾媛湘面前醉过一次之后,对方就曾意味深长地‘告诫’过他,最好不要沾酒这个东西。
不曾想,昨日书友会上,看着那些人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是没有沉住气……他心里有些懊恼,却又不敢猜测昨日究竟有没有失态。
贺以念全然不知道沈寒谦此刻已经神游天外了,她颇有些头疼地重复了一遍:“本县主要练武,你让钱敏……咳咳,你让敏儿姐姐下次再来。”
她本来脱口而出就想说‘钱敏儿’,结果突然反应过来,贺昭昭一般都是喊对方‘敏儿姐姐’的。
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多岁了的贺以念硬是要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叫姐姐,真是有些微妙。
贺以念打发走了小厮,也没了‘调戏’沈寒谦的心思,乖乖地开始蹲马步。
不到半柱香,就开始腿肚子发颤。
而沈寒谦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依旧是站在原地,微微低头,以手扶额,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态。
她有点儿后悔了。遭这份罪还说不上话,还不如把钱敏儿喊进来。最起码还能坐着嗑瓜子。
想什么来什么,方才传话的小厮又过来了,神情有些为难:“县主,钱小姐说是她选的时辰不对,说叨扰您了……”
贺以念看一眼对方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就猜到了钱敏儿做了什么,颇有些无语:“所以呢?她是不是说要站在门口等我得空的时候再进来?”
小厮点了点头。
……曾经写下的那些白莲花的套路,如今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贺以念心里除了那份淡淡的操蛋,已经算得上是波澜不惊了。毕竟套路见过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下一秒,小厮又补充道:“老爷正好要出门一趟,撞见了。便请人将钱小姐请进来了。”
她这个便宜老爹向来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的心思。再加上这些年她为了人设‘忍辱负重’和钱敏儿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也难怪贺骁这个钢铁直男会误会。
贺以念叹了口气,看向身旁的沈寒谦:“沈夫子,我今日有客人到访……”
对上沈寒谦那淡漠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口:“所以,沈夫子不如带着她一起学吧。”
沈寒谦眉头轻皱。显然,这并不是不悦,而是,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神态。
贺以念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对沈寒谦的了解,似乎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果然,下一秒沈寒谦便沉声道:“既然县主这么说了,多带一个人,倒也无妨。”
他没有忽略掉方才少女不情愿的那份神色,但是,明明不愿意见面,却还是耐着性子回话,这份委以虚蛇对于贺县主而言,实在是很奇怪。
很快,钱敏儿就到了练武场。
对方显然是精心装扮过一番的。身上穿着鹅黄色的对襟金线花鸟图案的襦裙,头上只插了一根素色的纯玉簪。她自知比不过贺昭昭的张扬甚至带些勾人的相貌,所以向来打扮的与贺昭昭正好相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