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念在屋子里休息了半晌,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她原本还睡眼惺忪,一看来人,登时大怒,冷笑一声,“死变态,你来做什么!”
这个人先前想要她死,贺以念可不敢忘,警惕的往后一躲,手在暗处摸到了藏在了袖子里的匕首,心下才安定一些。
对方却嗤笑一声看她,“省点儿力气吧,你手里的匕首我看见了。”
贺以念:......
既然被对方看穿了,她也不躲,明晃晃的把匕首拿到手上,甚至嚣张的在指尖转了一圈,保管他一定能看得清楚,“这是皇上方才赐给我防身用的,据说削铁如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你不会愿意做那个试验匕首锋不锋利的小白鼠吧?”
被贺以念威胁,对方也不恼,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若是想要取你的性命,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进来,可定雇凶手爬窗。”“我死了,谁做你们的棋子引虎出洞?谁来替你们承受望郡百姓的怒火,暂时平息动乱?”
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竟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更是把他们先前的打算揣摩了个清清楚楚,来者便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来,是与你做一笔交易的。”
贺以念冷笑一声,态度冷淡且不耐烦,“交易?就你这种人,有什么诚信可言?我凭什么和你做交易?一个连自己都敢诅咒的人,我可不敢做交易。”
她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的把匕首横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姿态。
“你觉得我是来与你打商量的?”
见贺以念一噎,对方继续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今日我虽是故意设计你,却也并不是真的就想要至你于死地。”
“这还不是想要我死?”贺以念故意夸张的“哈”了一下,“要我给你回忆一下吗?要不是皇上,我已经被你们逼得以死谢罪给望郡百姓一个交代了,你们觉得我是姜家人,所以活该要做你们的棋子,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又何其无辜?现在,在被你们利用未遂之后,你又是凭什么来要求我的?”
“就算皇上信任你,你当真半点儿不打算为皇上考虑么?其一,为了你,皇上与摄政王已经生了嫌隙,虽不至于教叔侄二人反目,却难免给别人寻了机会空挡掀起风浪,其二,姜老贼于朝堂百姓是多大的祸患,于皇上是多大的威胁,你不会不知道。祸患一日不除,便一日无法安榻,其三,纵有再大的因果过错,望郡的百姓始终是无辜的,他们需要一个公道。姜卿卿,你既不是与那姜老贼为伍,又愿意夜访郡守府去偷那些证据,想来必是拎的清,心中有大爱的人。”
哦,原来是当说客来了啊,先是来个下马威,现在又开始哄劝,这种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手段倒是运用的炉火纯青。
她点点头,“嗯。”了一句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她倒要看看对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诚然,若是你不愿意,皇上自然是所有的后果都自己扛着,你若心中真的有皇上,便不会乐意看到那样的局面吧?你总不至于真的只接受皇上的好而半点儿不愿意牺牲?”
“是又怎么样?”
贺以念理直气壮的瞪了对方一样,看他愣住才冷冷一笑,早在他说到偷证据的时候贺以念心里就有了想法,她不接话题,转而道,“真正的账本是不是在你那儿?'
不知对方缘何忽然转了话题,但也知道事到如今瞒不住了,更没有隐瞒的必要,便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他当年来望郡的公职,只因那些意外拖了这么多年。
原先也确实很是消沉过一阵,直到前阵子摄政王派人联络上他。
贺以念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心里极快的问系统,“任务只说我把这两样东西拿到手就可以对吧?”
就像游戏里做任务,只要得到了这两种任务道具便可以提交任务,道具是怎么得到的,一概不管。
系统应了一声。
贺以念便继续抬头对对方道,“想要我帮你们可以,但是我想先看看账本。”
这话说的蹊跷,对方有些警惕,皱眉看她,眼神似钩子,让人下意识想要避开。
偏偏贺以念此时不怕,迎视回去,“你我一道去的,我拿了个假账本,还不让人有点儿好奇心,看看到底假在哪儿?”
她当时可是藏了一个大本子在身上的,对方却只轻飘飘的,好像也没拿什么东西啊。
对方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又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给。
贺以念干脆先掏出自己先前找到的书信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你防我做什么?要防也是我防你们!”
这么说也没错,最关键的是,他即便拿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毕竟对方也没能耐销毁,姜卿卿本就不是姜家立场的,虽然方才他们故意污蔑她想往她头上扣罪,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清白的。
“爱给不给。”
贺以念嘀咕一声把书信收回去,却见一只手忽然拦住她,那只手在她面前摊开,掌心里躺着一枚玉玦。
那玉玦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质,入手细滑,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