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人的这一批暗桩,确实是完颜萍的人,这是副首领亲口承认的。
不过,他们这一批人跟蔡夫人、高夫人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父辈假装逃难的百姓,混入大夏、混入西京,在西京落脚,认真算起来,他们应该是生在大夏、长在大夏的金人,甚至连故土都不曾踏上一步。
“吃大夏的饭、喝大夏的水长大,还要砸大夏的锅。”
对于这批金人的暗桩,宋珏给出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沈昊林和宋其云都表示十分赞同。
随着大夏边关的稳定,从先帝开始,西京进行了无数次对细作的筛查和抓捕的行动,这一批最早进来的暗桩都躲过去了,稳稳地在西京城站住了脚跟。
“没有特殊的情况,我们从来不聚集在一起,父辈是这样做的,我们也是这样做的。”副首领看了一眼已经被抽得人事不省的正首领,“平时我们分散在西京城各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谁也不会想到米铺、茶铺、绸缎庄、书画铺的掌柜之间会有什么纠葛。”
“这倒是很明智的方法。”宋珏点点头,看向沈昊林,凑到他耳边说道,“小茶是不是也这么干的。”
沈昊林默默的点点头,要不这么干,小珉根本在临璜府待不了那么久。
“但你们还是会私下见面的。”
白萌很平静的看着副首领,基本上所有的细作都是这个做法,像是那种总聚在一起、住在一块的,都是没什么经验或者是要在短期内搞事的,想要真正潜伏下来的细作通常都会像普通百姓那样生活的,所谓
入乡随俗就是这样。
“是的,在特殊的日子或者接到了宜青府的消息才会见面。”
“特殊的日子?”白萌和沈茶对视一眼,“你们约定好日子见面,是用来交换这段时间所收集的消息?”看到副首领点头,他继续说道,“这一次的行动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替我们的父辈干活的,您两位看我们的年纪,也知道不会是我们。小的家里是开书画铺子的,最开始也只是用他们来伪造一些古字、古画什么的,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后来家父收到了完颜萍将军的来信,说要寻几个擅长模仿别人笔迹的,家父挺高兴,这不是眼前就有嘛!”
“完颜萍让他们模仿的是什么人的笔迹?”
“是是”副首领犹豫了一下,看到梅林手里的鞭子又举起来,他赶紧求饶,“别打!别打!我说,我说!模仿的是武定侯夫人的笔迹,就是现在薛侯爷的母亲。据说这位夫人和我们金国的大王子曾经有一段情,完颜萍将军是利用这一点,把大王子搞掉的。”
“信里都写了什么?”
副首领看看依然昏迷的正首领,又看看举着鞭子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梅林,想了一会儿,轻轻地叹口气。
“其实,这些信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仿造大王子的笔迹,信里面写了一些金国的机密,这部分是写给侯夫人的。而侯夫人的那一部分,里面记录了一些关于大夏的事情。”
“就是你们仿造了他们两个人来往的信件,都是用来诬陷他们通敌的,对吧?”
“是,这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而且,为了做到逼真,我们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完颜萍将军派人从大王子的书房偷了一封侯夫人跟他断绝关系的信,也找到了大王子之前准备写给侯夫人表达爱慕之情的信,这封信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有寄出去,就落在了完颜萍将军手里。我们的父辈找到了那五个给我们做假字画的人,让他们根据上面的所有细节,除了字体、字迹必须一样之外,还要仿造他们的私章,以及他们通信常用的纸笺,甚至连他们惯用的笔墨都已经仿造了。”
“武定侯府的纸墨笔砚都是贡品,想要在市面上购买是不可能的,仿造是唯一的出路。”白萌点点头,“你们谋划的事情成功了,大王子和侯夫人不仅名声扫地,还都丢了性命。可你们为什么要留着那五个知情人?按照你们惯常的做法,难道不应该事成之后就早早的杀人灭口?”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包括那个姓陈的。因为大王子和侯夫人之间的通信,用的是他们之间,只有自己才知道的称呼,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会被那么快确定罪名。”
“一箭双雕,搞掉了大王子,让沈家军、镇国公府、武定侯府处在一个立场很尴尬的位置上,可以扰乱边关的秩序,打乱边关的民心。完颜萍将军真是好算计,在自己夺权的时候,还不忘了给对手埋下钉子,令人佩服!”
沈茶点点头,这的确是可以凿死的证据,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称呼,完全是可以证明这些信件的真实性,当年薛伯母被定罪的理由,这也是其中之一,且是最关键的一个证据。
“她以为无迹可寻,但最后还是被我们寻到了线索。”白萌朝着沈茶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转头看向副首领的时候,又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这次你们是收到了完颜萍的指示,准备对这五个人灭口了?”
“不是,没有。”副首领对白萌的说法进行了否认,“是我们几家共同的决定,我们一直都有种感觉,这些年一直有人在查这个事,如果不尽快处理掉,会后患无穷。但自从找他们帮了忙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