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林和沈茶回到虎丘,提前回来的梅林和梅竹准备好了热水,帮两个人脱掉斗篷、外袍,沾了厚厚一层雪的棉靴,把家里的衣服拿出来摆在软榻上,就离开了房间,她们两个也是参加今天晚上的家宴的,也要回去准备准备,要美美的参加家宴。
用热水洗了脸、泡了脚,灌了一大碗的姜汤,将身上的寒气散了散,沈昊林换好了衣服,抱着手炉,舒舒服服的往软榻上一歪,看着沈茶站在衣柜前面犯愁。
“穿这个吧!”沈茶捏着鼻子灌完了姜汤,将碗扔到了外间的桌子上,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糖,缓解了辣辣的姜味,洗了个手,重新回到衣柜跟前,从里面拿出了两件浅粉色的袍子,在沈昊林的面前晃了晃,“咱俩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这算是颜色比较喜庆的。”
“这衣服……不像是你的风格,你应该不会选这个颜色。”沈昊林拿过来看了一下,又递给沈茶,“料子不错,样式也不错,是西京今年流行的款式?”
“是啊,你记得上次陛下送信过来,里面还夹着西京今年冬天衣服的款式,苗苗就照着这个样子,找裁缝师傅去做的。”沈茶把选好的衣服和配套的靴子放到一边,拿了两条毯子盖在沈昊林的身上,说道,“这料子也不是我选的,是苗苗和小酒选的,小酒说,这个颜色跟我们很相配,你们我们都比较白,不像他似的,一上战场、一晒太阳就会黑得像个煤球一样。而且,他说,我们总穿白的或者黑的,显得整个人老气横秋的,跟我们现在的这个年纪不符。好在小酒现在白回来了,很有信心穿这个颜色,他也做了一件,说要在今天的家宴上穿的。”沈茶打了个哆嗦,快速的钻进了毯子里面,“好冷,好像雪停了再下,会比一直下一直下要冷多了。早上的时候,我跟今天负责巡逻的几个小队都嘱咐过了,看看哪家有没有却炭火的,看看哪家不注意烧火,都要提醒一下,别大过年的挨冻,但也别走了水。”
“说得没错,今天的风还是很大的,非常容易走水,别热闹到最后,变成了一场悲剧。”沈昊林把手炉放到了一边,将沈茶搂在怀里,亲亲她的发顶,说道,“睡吧,睡不着也要养养精神,晚上还不一定要到什么时候呢,今天过年,他们肯定要喝酒的,且有得折腾呢!”
“喝吧,喝醉了没关系,若是敢瞎折腾的,就全部都扔到雪地里醒酒去!”沈茶在沈昊林的怀里蹭蹭,“小天哥除外,今天他就是上房揭瓦,也没有关系,随他怎么闹都可以。”
“还是担心他?”沈昊林收紧双臂,“那个小子清醒着呢,他们之间本来除了仇恨就没有别的感情了,就算那些人活着,最后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场。当年他们做错了事情,马上就被报复了,也算是了结了小天的心愿。我倒是觉得,小天不会在这上面纠结太久,他的主要目标还是幕后的那个人。”沈昊林拍拍沈茶的后背,“别七想八想的,睡吧!”
“哦!”沈茶应了一声,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她也没有睡太久,最多就是两个时辰,感觉刚闭上眼睛、刚有点睡意,就被沈昊林给叫醒了。
“到时间了?”沈茶懒洋洋的坐起来,可能是因为刚睡醒,头还有点晕,前后晃了一下,栽进了沈昊林的怀里,顺势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两下,“我再稍微睡一下下啊,就一下下!”
嘴上说着一下下,可沈茶足足睡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梅林、梅竹敲门进来的时候,她还处于一个晕乎乎的半睡半醒的状态。
“国公爷、将军,过年好!”梅林和梅竹已经换上了新做的桃红色袍子,笑意盈盈的向沈昊林、沈茶行礼,接过沈昊林递给她们的两个小荷包,“谢国公爷,谢将军!”
“不用谢,应该的!”沈茶扒在沈昊林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说道,“新的一年,我们继续共同携手同行。”
“是,将军!”梅林行了礼,看到沈昊林给她使的眼色,轻轻点点头,走到外间用帕子沾了一点冷水,走回来,说道,“将军,得罪了。”
说完,她用沾了冷水的帕子轻轻抹了抹沈茶的脸。
“啊,好冰!”沈茶被这一下冰了一个激灵,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梅林,你学坏了,你这是跟谁学的!”
“将军,这不怪我!”梅林把手帕往身后一藏,伸手一指沈昊林,“这是国公爷的主意!”
“这还没多会儿的工夫就把我给卖了!”沈昊林无奈的摇摇头,“好啦,该起来了,作为主人家,总不能让大家都等着我们吧?况且,还有长辈在呢!”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来了!”沈茶被刚才那么一冰,仅剩的一点困意也没有了,她伸了一个懒腰,从软榻上跳下来,跑到外间洗了个脸,彻底精神了。她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走回来拿起衣架上的袍子,将其中一件交给梅竹,说道,“帮国公爷换衣服。”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穿好了靴子,披上了被烤的干干松松、暖暖和和的斗篷,带着梅林和梅竹离开虎丘,慢慢的往暖阁走去。等到他们到了暖阁的门口,就看到晏伯裹着厚厚的白色狐裘站在那里,指挥着国公府的亲卫们正往暖阁里帮东西。
亲卫们看到沈昊林和沈茶,纷纷停住了脚步,向他们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