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对无辜的信众下手?”秦正皱着眉头看着晏伯,“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草管人命?”
“差不多。”晏伯想了想,“我描绘一下那个场面,你们稍微想象一下。我们当时看到的,就是那些信众被关在好几个大笼子里面,穿着袈裟、道袍的和尚道士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小沙弥、小道童在不同的信徒身上取了什么东西,然后在地上撒下那些东西。”他微微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了当年看到的画面,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可以想象,他们从那些信众身上取下来的东西是什么,所有可以用到的都有,如果有人反抗,他们会放两只眼睛闪着绿光的狼狗进去。”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后来,这些信众没有一个活口,然后,就被就地掩埋在那里。”他喝了一口水,压制住内心里的恶心,又慢慢说道,“他们为了确保这些信众彻底没气儿了,在掩埋之前,还会放狼狗去……啃噬,这样的话,就算白天有人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也会被认定为是野狗、野狼所为。”
“但因为白鸭山闹鬼的传闻,根本就不会有人靠近那里,是不是?”
“是啊,根本不会有人靠近那里。”晏伯冷笑了一声,“他们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可以想象出那个画面。”代王爷轻轻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们怎么敢呢?真的不怕被撞见或者被人查到?就算是有闹鬼的传闻,像小峰你这样的外来者也会无意中闯入的,他们……”
“王爷,这话您就说错了,他们有恃无恐且又是奉命行事,有什么不敢的呢?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人家都是朝堂上有人,他们更厉害,他们是宫里有人。”晏伯翻了个白眼,“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他们不算正经的和尚道士,只能说是假扮成和尚道士的江湖败类,或者更准确一点,是假扮成和尚道士的青莲教徒,而被他们迫害的无辜信众,连青莲教徒都不是。”
“可不是嘛,他们最多就能被称为这些江湖恶人的信徒而已。”代王爷也跟着翻了个白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这样的小人物都可以耀武扬威、视律法于无物了。”
“越是这种人,越会这样,不是吗?太皇太后还在的时候,他们到底有多么的猖狂,难道我们不知道吗?我们不是深有体会吗?她和她的走狗、爪牙对我们都这样,何况她手下的那些人对普通的百姓会做什么事情呢,随便想想都是可以想得到的,不是吗?”吴清若冷笑了一声,“你们看完这些,去官衙了?”
“去了,但没有人理睬我们,哦,这么说并不是很准确,只是派人接待了我们,然后晾着我们,仅此而已。”晏伯一摊手,“因为我们不能耽搁太久,所以,只能是无功而返了。”
“当地的官衙不作为吗?”
“也不是。”吴清若轻轻摇摇头,“毕竟,当年青莲教还没有彻底被封禁,老太太的权力还没有被彻底架空,她还能耀武扬威、为所欲为。也有可能,当时梧州城的大老爷也是青莲教的信徒呢!”他听了一会儿,“我好像是想到了一个什么事儿,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了。”
“你慢慢想,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们……”秦正看向吴清若,凑过去小声地说道,“璀耀阁没有收到过一星半点的消息?不应该啊?”话刚说完,他一拍脑门,“我也是胡说八道,那个时候,你岁数应该也没多大,是不是?”
“我比阿峰大四岁,确实是也没多大。”吴清若笑笑,“不过,在此之前,早就开始管家里的事情了。你说的这个,倒也不是没听说过,手下的兄弟也报告过,但是……”他很无奈的耸耸肩,“璀耀阁是对陛下负责的,任何消息都是要上报陛下的,那个时候双方还没有撕破脸,就算有什么问题,陛下想要压下来,我们又能怎么样,对吧?”
“确实。”晏伯点点头,“先帝想要收拾她已经很久了,但先帝一向是谋定而后动,如果因为这个,提前打草惊蛇,就不太好了。”
“我知道我要跟你们说什么了。”吴清若拍了拍手,“在太皇太后最辉煌的那段时间,梧州城及其附近的几个城郡曾经一度是太皇太后的地盘,我们的人很难进去。”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晏伯,“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你知道白鸭山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哪怕通知官衙也无济于事的原因。”
“梧州城附近什么时候成为了太皇太后的地盘,我……”秦正还想要再说什么,突然想到了某一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是风头正盛的时候,而且为了弥补,所以,破例给他们了一点封地。不过,所谓的封地,他们只有使用的权利,享受税收的权利,并没有其他的,是这样的吧?”
“还有一点点的辖制权,但不允许养私兵。不过,那个时候,梧州城已经不是边关了,也不是西京城所谓的最后防线,他们也没有理由和那个能力去养什么私兵。”吴清若冷笑了一声,“我现在可以有理由的怀疑,她当年是有预谋的要了梧州城附近的城郡,毕竟这几个城郡在那个时候并不是很富裕的。”他轻轻一挑眉,“由此可以判定,从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目标就是白鸭山,很明显,在此之前,她就已经确认了白鸭山有她想要的东西。”看到大家都很赞同自己的说法,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