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姬麓瑶朝着莲花山进发,路遇妇人求助,樊氏觉得蹊跷,与无病交流起来,指着妇人品头论足。
樊氏清了清嗓音,“这女人弯腰捡东西,姿势有别。未经人事的女人都会蹲下身子捡东西。而成亲生子的妇人却会微弯双腿,撅着屁股捡东西,不觉得有什么不雅。除非大家闺秀,家教森严,才会时时注意自己言行的,这妇人只是村妇,此其可疑之处一也。
其二,这妇人搂抱孩子的姿势也不十分正确,哪有直愣愣地抱着孩子睡觉的,才七个月大,那么抱着孩子能舒服?应该是把孩子拢在臂弯,一手托着头颈,一手托着腰和屁股,这样才不会伤着孩子的身子。
其三,便是这走路姿势,生过孩子的妇人,胯骨松了,开了骨缝,走路两腿会外展一些,要非仔细观察,难以发现,但此种情形因人而异,不能只靠此论断。哎,为母不易,生个孩子就是闯了一次鬼门关啊。”
说着盯着无病的眼睛,无病看懂了樊氏的眼神,可他不能表现出不忍来,频频点头,“嗯,有道理,而且我没有闻到奶的味道,这妇人身高近七尺,七个月的孩子竟然都半个女人高了,看来一定是骗子了。”
樊氏一愣,“确实有几分道理,哎,你长得什么鼻子?”
无病尬笑,“还有他夫君是樵夫,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此女子出口成章,‘南山北山树冥冥郁郁兮猛虎白日绕村。向晚一身当道拦路食兮山中麋鹿无声。’这分明是文学大家的本领,要么读过要么自创,而且她说话条理分明,头头是道,我才不信她是个村姑。”
樊氏颔首,无病跳到姬麓瑶身边,姬麓瑶已经走前两步,到了妇人身前,“姐姐,你坐下,我有些药给你用上,你就可以走路了,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无病拉着姬麓瑶的手,“别过去,这事我来。”
“你去做什么?见姐姐长得俊俏么?”
无病哈哈一笑,“哪有你漂亮,你双眼好似秋水如泓,你的微笑让我如痴如醉。”
姬麓瑶说完了也后悔了,使劲咬着牙根,“厚脸皮,瞧你臭屁的样子,美得冒了泡了。”
无病跳到妇人身前,“驴子在哪失蹄了?”
“就在这啊。”
“这地势平坦,驴子怎么摔得?”
妇人脸色一变,随手一指,“在那,我自己走了几步,才发现脚痛,坐这休息。”
无病看了一眼,“那是莲花山啊,你怎么原路返回呢?”
“哦,摔晕了,在这歇息忘了路,走反了。”
“姐姐在这多久了?饿不饿?”
妇人抱紧了孩子,“也就半个时辰吧。”
姬麓瑶不满起来,“无病,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是路边摔倒的老太太啊,扶不扶根本不是问题,古人心善,哪有讹人骗钱的。”
无病笑笑,“麓瑶莫急。”转头紧紧盯着妇人双眼,“哼,半个时辰,你这衣服倒是很干净啊,裙角也没有被露水打湿。”
妇人勃然变色,姬麓瑶睁大眼睛,心中添了一点疑虑,无病推开魏貔,魏貔也不着恼,后退两步,站在了远处。
无病围着妇人转了两圈,“出门在外,也不带个包裹,孩子不需要换尿布吗?你走远路不需要吃喝吗?”
妇人绷直了后背,“都在驴子身上呢。”
众人静静地看着,关必惠神采连连,“果然心思缜密啊。”
无病笑笑,“呵呵,果然是有问有答,对答如流啊。我们这有很多人,说话声音也大,你的孩子睡得也太踏实了吧。”
无病突然近前,一把拽过妇人手中的孩童,打开襁褓,“果然,我说怎么看上去那般轻呢。”
众人近前一看,齐齐变色,只是个包袱皮,里边是些稻草。
妇人害怕,慌忙跪地磕头,“饶命啊,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我是莲花山的道姑清风,山里来了贼人,每天让我在此等候,装作受伤,或以色诱人,将过往的行人引到附近的小房子,贼人便杀了行人劫财啊。”
关必惠眉头皱起,“道观发生了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
道姑清风略一犹豫,无病一手捡起石头,双手给搓碎了,尘土四扬,“这位姐姐最好实话实说,有问必答。”
道姑清风心智崩溃,“三天前,来了一伙贼人,抢了道观,重伤了师尊,两个师姐与贼人恶斗被杀,就剩下我和几个师妹苟延残喘了。他们还带来不少小男孩、小女孩,不知要做什么,只知道说什么心尖血,着实吓人,这些孩子怕凶多吉少。这些坏人每日饮酒作乐,截杀过往行人。”说着嘤嘤哭泣起来。
无病近前一步,咬碎钢牙,“一帮禽兽,必杀之,除恶务尽。大姐,别哭了,把山里的情况都告诉我,我们请官军来救助你们。”
“好好好。”
道姑清风细细将山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无病细细问了人数、兵器和布局,心中有了计策。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道姑清风稽首,“前行五里,是贼人的哨点,有五个武艺高强的狠人在那,给山上的贼人放哨警戒。”
姬麓瑶一张俏脸横在无病脸前,“挺聪明的小孩嘛,我才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