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极美,目光里似乎只有她一个。
褚灵愣了一下,后知后觉扬起唇,“好啊。”
穿梭在人群中,两人的步子都不快。褚灵低着头,脚步逐渐慢下来,和容寄雪走在并排。眼神有意无意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
容寄雪的手指也比她的长,一年四季都是温热的,幼时常常握着她的手教她练剑,总是让她觉得刚刚好,夏不热冬不凉。
后来也是这双手,握着那把剑,穿透她的心。
师姐…容寄雪…那时眼里好似也有恐慌和惊惧,应该还是有一丝不舍得吧?
如果她一开始就生在魔界,岂不是少了许多麻烦,要打要杀也是正常,何至于遭这些罪。
褚灵一边走一边想,容寄雪也不说话,不多时就到了河边。
河边成双成对的人比起别处要多不少,容寄雪在摊子上买了两只普通的河灯,一手接过褚灵手中的花灯,一手递给她一只河灯。
“桑桑要许什么愿望?”
“我们许愿会灵么?”褚灵遥遥望着河上的河灯,烛火明灭,随着河水漂泊。
神灵陨落,仙界凋敝,个个儿都想修成神,这些人界的轻微愿望早已没人理会。
“灵不灵要看桑桑许的什么愿。”容寄雪蹲下身,将自己的灯放入河中,目光幽然,随着河灯晃晃悠悠。
她这话说得有意思,褚灵随着她的目光默了两秒,眼看着那只河灯越飘越远,才着急忙慌地将自己的这只也放下去。
“师姐许的什么愿?”
容寄雪站起来,望着褚灵轻轻笑出声,“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星光熠熠,全在她一人眼中。
褚灵心尖一颤,下意识撇开眼,“师姐还信这个?”
容寄雪收了笑,并不答,自然而然牵起褚灵的手,沿着岸边缓缓走。两百年眨眼一瞬间,居然让人开始怀念。
静谧不过短短一刹,便被人打断,不枉她俩特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两位小娘子,生得好颜色啊,怎么瞧着脸生?”
褚灵看了一眼容寄雪,立马入戏,拽着容寄雪的手往她后面躲了躲,“容姐姐,我害怕。”
容寄雪配合地拍拍她的手,“别怕。”
拦路的只有四五个人,把她们俩围在中间,看模样嚣张得很,一身短打连面也不遮,那个一开始说话的继续搭腔,“小娘子莫怕,让哥哥好好儿疼疼你。”
“你们是谁?”容寄雪面色镇定,语调也发颤,“这可是皇城脚下,不要自寻死路。”
“哎你这个臭……”那个搭话的还想再说,被另一个打断,“行了,少跟她们废话,补上这两个正好,绑回去再说。”
褚灵假模假样挣扎了两下,吓得眼眶红红,几乎要哭出来。
那男人一边绑她一边骂:“哭什么,小娘子,到时候你只怕还要感谢老子送你去享福!”
褚灵想笑,硬憋着,眼泪汪汪往下掉。
与听说的不同,她俩就是干巴巴被绑走,没那么玄乎。那几个人把她们带到一处屋子里,什么也没做,手上还挺规矩,“进去吧小娘子,洗干净等着。”
说罢锁门走了。
“师姐,”褚灵散出灵力探了探,容寄雪拉着她给她擦眼泪,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院门口有人守着,隔壁还有几个姑娘,咱们不会搞错了吧?怎么不像啊?”
话音刚落,容寄雪还没来得及说话,两个老嬷嬷抱着一堆衣服推开门,“两位姑娘,请把衣服换了。”
容寄雪上去接过衣服,语气极淡,但又不带冷意,“两位嬷嬷,我也不难为你们,衣服我们自会换了,但总得让我们心里有个数,是要做什么、见谁,免得到时冲撞了,反而不美。”
“姑娘见了便知,”嬷嬷恭恭敬敬,“无需多问,请两位姑娘赶紧换好衣服随婆子出来。”
神神秘秘,看来也撬不出来。
褚灵撇撇嘴,扑过去看那两件衣服,“这……师姐……这衣服也太省布料了吧?”
确实很省,该漏的不该漏的全在外边。
容寄雪眉心微蹙,举手间将那两件衣服扬成了灰。
褚灵懵了一下,“师姐?”
“无妨,”容寄雪掐了个诀,“用个障眼法就行。”
“好。”褚灵点头。
她也不想看容寄雪穿成那副模样儿。
尤其是穿成那副模样跳舞。
真的!不想!
她俩走出去的时候,外边十几个女孩儿在等着了,全是一模一样的打扮。
两个老嬷嬷在训话,“一会子进去了,好好把身段展示出来,会跳什么跳什么,好不好的只管跳,可千万别像个木头。”
褚灵刚想说不会跳舞。
嬷嬷眼光一竖,“还有你们俩,”指向褚灵和容寄雪,“没学过也不打紧,该扭就扭,该笑就笑,选上了才有活路,听见没有!”
容寄雪轻哼一声,把褚灵拉到身后,并不回答。那两个嬷嬷也不多话,带着她们走出院子,七拐八拐才走到一处正殿。
夜色朦胧,正殿的烛火减了几盏,影影绰绰,比外廊还暗上几分,主座上坐了个白发男人,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