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并看不到配料,人工成本等,只觉得十文钱都快能买一大挂猪大肠了,这什么肥肠面,一碗就要这么贵?里面能放一挂猪大肠吗?
纷纷附和道:“那装屎的东西,你摆到桌子上来卖我们的钱,还卖那么贵,店家,你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吗?”
“就是就是!还叫啥七里香,我看叫七里臭算了。”
……
见到门口堵了不少人起哄,沈氏有点慌,傅瑾珩下意识地挡在林萱面前,要帮她解决,但林萱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让开,她要自己解决。
傅瑾珩想站在前面,替她遮风挡雨,但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于她的性格多多少少也有一定的了解。知她不愿当一个依附他人而活的菟丝花,而是喜欢活成一棵能自立生长的大树。
所以即便心里担心,还是退到了一旁,只时刻注意着厅堂里的动静,他的外表温文尔雅,但眼里却闪出一抹暗光,像一只伺机行动的野兽。
林萱挺直了背脊,看着吵吵嚷嚷的众人,不慌不忙道:“猪下水确实卖得便宜,但是你们买了猪下水回家,也能煮出一样的味道来吗?”
不等众人回答,她再一次发问:“集市上一只鸡才几十文,但为什么到了酒楼,一碟子鸡就要上百文钱?”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表情也称不上多严肃,但却莫名地很有威慑力,“因为酒楼里,卖的不是鸡肉,而是厨师的手艺。如果只是单纯的想吃鸡肉,你完全可以买回家自己煮。同理,你若是觉得我家的肥肠面贵了,你可以买了肥肠回家自己煮。”
“就是,人厨师卖的就是这个手艺,你要是有这个手艺,能做出这个味来,你卖二十文一碗,我也来捧场!”壮汉不耐烦这些人吵吵嚷嚷,打扰了他享受美食,“吃不起就滚回家去,别在这吵着本大爷吃饭。”
有人又开始骂那汉子是托,一心帮着店家说话,也有人受不了汉子的激,呼啦一下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来道:“给我也来一碗肥肠面,我倒是要尝尝,卖得这般贵的面是个什么味道。”
林萱对自家的面条有信心,完全不带怕的,高声对沈氏道:“好嘞!再煮一碗肥肠面!”
酱料是提前熬好的,面条也是提前拉好了放在案上的,煮起来倒是快,很快沈氏就煮好了面端出来。
那人嘴上不服气,但是闻着面条的香味,再看漂亮的白瓷碗上面飘着一层红油,红油上面碧绿的香葱,炒香了的白芝麻,以及看起来就份量很足的肥肠,想挑刺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先不说味道,就这卖相,他也是头一回见到。
他心想着,可能就是表面功夫,味道也不一定行……
但等他吃了一筷子后,顿时有点明白,那壮汉为何要叫两碗了!就这样好吃的面条,他也能吃两碗。
原本还有等着男人吃了之后摔筷子的众人,见他同先前那壮汉一样,三两下吃了碗里的面,又叫了一碗后,都傻眼了。
这个难道也是托?
可如果这个也是托,那刚才演得也太好了吧?
有人为了弄清楚这人是不是店家请的托,干脆也进去叫了一碗面,然后……慢慢地,大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吃完一碗,忍不住叫了第二碗,出门的时候几乎都一样的姿势——像怀胎六月的妇人一样,撑着往外走。
至于好吃不好吃,那还用说吗?要是不好吃,会控制不住,吃撑得路都快走不动吗?
林萱的食铺,就这样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在安阳县出了名。还没到中午,肥肠面和排骨面都卖完了。来晚的,便只能吃臊子面和杂酱面。让人满意的是,这两种面也非常的好吃。
后来拉好的面条没有了,林萱不得以系上围裙去拉面,傅瑾珩也帮着端面收钱,甚至傅小磊都跑出来帮忙收拾桌子。
原定卖一星期的臊子和杂酱,居然当天就用掉了大半,而零食铺的泡椒鸡爪,江米条、椒盐芋头片、卤牛肉等,也被售卖一空。
沈氏等人,脚不沾地的忙了一天,累是真的累,但高兴也是真的高兴。
当天晚上打烊后,沈小五,傅瑾珩都把收的钱拿出来,倒在大桌子上数钱。铜板哗啦哗啦的倒了一大堆,里面还混着几粒拇指大的银角。
“天啊!这都是今天赚的?”沈氏激动得语无伦次,“这一天就赚这么多,那……要照这么下去,我们岂不是要发财了。”
“娘,今天是第一天,大家都觉得新鲜,所以卖得比较多,但以后等大家习惯了,可能生意就没有这般好了。
不过像今天这样的热度,三五天肯定是要保持的。我们得重新分工一下,不然都像今天这样,太乱了,容易出错。”林萱想到今天的场景,就一头的汗。
“对对对,今天太乱了。”想起那些人闹事的场景,沈氏便后怕地拍胸口,“不过还好你厉害,镇得住场子。怎么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林萱想了想道:“先数钱吧,先看看今天收了多少钱,把账算一算。”
几人一起数,以一百个铜钱为一小串,一千个铜板为一大串这般整理,很快便把数出来,今天一共卖了五千八百二十文个铜板,那几个银角加起来一共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