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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两年, 自己受了许多罪,归家后又见母亲卧病,姚襄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
她听了斩楼等人说的话, 可不么, 抱来个外姓人家的小孩,跟姚家有什么关系?她在外头吃苦受罪,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结果爹却喜么滋的抱来个男娃当亲儿子养, 他这是羞臊谁呢?
所以她很难对这小男孩产生什么好感,甚至于看到抱着小男孩笑得一脸满足的父亲都感觉无比厌烦, 她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在笑什么,在快活什么,又在满足什么。
“人家好端端的小孩,你将他抱过来, 害得旁人也受这骨肉分离之苦, 未免过分了。”姚襄冷淡地说,“现在我回来了,爹还是将这孩子送回去,让人家一家团圆吧。”
姚父脸上的笑僵住,半晌,他讷讷道:“这孩子,呃……都抱来了……”
“那又如何?”姚襄不耐烦再跟他废话了,“你抱来这孩子,让他住在我家,那我要问你了,如今他还小, 给吃给穿即可,待过些年,他长大成人,却还养在我家,那姚家是不是也要分他一半?”
姚父有些生气道:“你这孩子怎能这般说话,他才多大一点,你何苦与他计较?又说什么家产不家产的,你日后也要嫁人……”
“我不嫁!”姚襄怒气冲冲,“连入赘的都敢阳奉阴违,我若去别人家过日子,还不被磋磨死?”
这时夏娃忽道:“我看这小孩儿长得不错。”
众人齐齐向她看来,不知道话题怎地就到了长相上,夏娃对别人的目光浑然不觉,对姚襄道:“养就养呗,反正他不姓姚,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你给他两口饭吃,当童养夫得了,自己养大的,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比你娘从外面找人好多了。”
没想到姚襄还没说话呢,姚父便先铁青了脸:“不行!”
本来姚襄也觉得不行,可姚父反应这么大,她偏要与他对着干:“怎么不行?”
姚父嘴唇抖了半天,终于叫他想出个理由来:“年纪差太多了!这孩子才三岁,你今年都二十了!”
“那又怎样,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多了去了,那六七十岁的老头都能纳十六七的妙龄女子,这只差个十七岁,算得上什么?”夏娃笑着说。
姚父:“……那、那也不成!我都让他管我叫爹了——”
姚襄面无表情:“反正成亲后也得改口。”
姚父:……
夏娃:“该不会你们是亲姐弟吧?哎呀,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你娘生病两年居然还能给你生个三岁的弟弟,真是厉害呀,堪称人类奇迹。”
姚襄看小男孩的眼神越发不善,尤其是她越看,越觉着这小孩与姚父生得相似,一旁的夏娃更是疯狂拱火,同时还得死死抱住小熊。
她低估了婴鬼们的恨,这十只被挑出来的婴鬼尤甚,它们因重男轻女无法出生,因此不仅恨生身母父,手足兄弟,还恨这世上每一个能平安降生,被当作命根子传宗接代的“香火”,恨到看见了就想吃的地步。
十只婴鬼在小熊里挣扎不休,姚父额头的冷汗也渐渐汇聚后往下滴,他伸手擦了,依旧难掩紧张。
他对姚襄总有种说不出的心虚,也不知是心虚个什么劲儿。
夏娃便对姚襄说:“你想你娘好起来不?”
姚襄想都不想便点头:“想!”
“那咱们做个交易吧。”夏娃粲然一笑,“把姚家的产业送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包你娘活蹦乱跳长命百岁。”
拿姚家来换母亲的性命究竟值不值得,姚襄连考虑都没有:“可以。”
姚父却大惊失色:“慢着!襄儿!这不过是个小孩,你怎能如此轻信她的话,将家产悉数送出?”
“为何不能?她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娘的命可比钱重要多了。”姚襄冷冷地说,“更何况就算没了钱,我跟我娘也能再赚,你又不姓姚,你急个什么劲儿?”
“不行!我不答应!”姚父厉声道。
夏娃懒得理他,对抱扶罗说:“把他带一边去玩,别让他妨碍我。”
抱扶罗:“好嘞!”
姚父正又气又急,忽见凭空出现一把红纸伞,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个事儿,鬼化的抱扶罗便在伞下冲他咧嘴,当下便把柔弱书生吓得嗷一嗓子,连亲亲养男都忘了,转身便跑。
抱扶罗轻轻松松撑着伞飘过去贴到姚父背上,鬼身轻如蝉翼,然而一旦依附至人的后背,便重如泰山,姚父应声栽倒在地,被压得喘不过气。
姚襄揉了揉眼睛,只看见她爹跟会飘一样双脚离地,却瞧不见没有现身的抱扶罗。
夏娃往她面前挥了挥手:“先给钱,再救人。”
姚襄得知母亲生病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大夫询问具体事宜,自然也知道姚夫人现在基本就是拿钱吊命,很难再醒过来。她见过夏娃的神通,因此很信任对方,可惜她离家两年,家里大大小小事宜都由姚父打理,连同姚夫人的私章及库房钥匙,通通在其手中。
本来姚襄想拿到手是很难的,可姚父被抱扶罗吓破了胆,把自己藏好东西的地儿和盘托出,然后便全被姚襄送给了夏娃。
夏娃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