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杰在一旁气得够呛,解释道:“统计完就得了?其它的工作不做了?”
“不是……”隆多山马上回答:“按照我们以往的经验,现在正是冰冻期,无法对房屋进行维修,所以只能等到开春之后,由县里补偿一部分资金,援助灾民重建。另外……”
“你等一下……”张清扬站起来打断他的汇报,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出办公室,对着外面喊道:“小钱,你过来!”
秘书钱承亮听到领导叫自己,赶紧快步跑过来。
“有这么件事……”张清扬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拍着他的肩膀说:“马上核实向我报告。”
张清扬安排完之后又走回办公室,重新坐下指着隆多山:“接着说。”
隆多山的背后已经湿透了,接着说道:“现阶段灾民只能住进毡房,幸好他们过去就以游牧为主,所以各家都有准备。”
“这次损失多少?”
“全县损失八千万左右吧。”隆多山回答。
“灾情发生后,对于那些伤员,县里救治的急时吗?”
“非常急时,”隆多山信心满满地说:“灾情发生后,县委县政府就布置了相关工作,把伤员接到了县医院进行治疗,索性重伤比较少。”
张清扬若有所思地问道:“倒坍的那些房屋是不是当年实施‘定居兴牧’工程时所建?”
“嗯,差不多吧,因为受灾地严重的都是牧区,他们过去住的是毡房,后来县里在省里的指示下,对他们的房屋进行了援建。”
“受损的全都是援建房屋?”张清扬又确定地问了一遍。
“没错,全都是!”隆多山肯定地回答。
张清扬不经意地看了白世杰一眼,白世杰一脸的无奈。张清扬不再说话,而是抬头看向窗外,淡淡地说:“这次雪灾很大啊!”
“是很大……”
“你刚才在忙什么工作?”张清扬仍然看着窗外问道。
“我刚才在研究灾后的重建工作,呵呵……”隆多山赶紧往自己脸上贴金。
“哦……”张清扬回转过身体,然后把电脑显示屏扳转面向他和白世杰,微笑道:“这个就是灾后的重建工作?”
白世杰和隆多山看向电脑屏,隆多山一张脸变得惨白。
白世杰气得大骂:“斗地主?灾民还在受苦,你还有心思斗地主?”
“我……”
钱承亮进来打断隆多山,他看向张清扬汇报道:“领导,我确认了,是四万五千户。”
“能确定?”
“省里有档案。”
张清扬点点头,看向隆多山问道:“你刚才说受损房屋是当年新建的,可是据我了解当年新建的房屋总共不到五万户,你却说受伤房屋有六万户?那我问你,即使新建房屋全部受损,多出来的那一万多户是谁的?”
“这……”隆多山振惊地看着张清扬,百口难辩。
“哎……”白世杰摇头叹息,这个盖子还是被揭开了!
晴空万里的冬季,一丝风也没有,越是这样的天气越寒冷。巴干多吉一行人站在金格迎宾馆正前方的空地旁,抬头仰望着蓝蓝的天空,身体冻得瑟瑟发抖。若是细心的人就能从巴干多吉的脸上看到一丝阴霾。这两天巴干多吉的脸就没露出过笑容,也不怪他脸色这么难看,张书记还没到沙园市,就把他的老部下隆多山撤了职,沉重的打击令他难以接受。
张清扬在隆多山的办公室当中直接宣布免去了他的县委书记职务,随后又和吾艾肖贝通报了一声。接着,又让省纪委书记田小英安排专案组过来进行详细的调查。这次盘门县之行,张清扬隐隐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如果深挖下去,或许会有不小的收获。
当吾艾肖贝得知盘门县的赈灾情况和隆多山在办公室里斗地主的光辉事迹之后,他就明白隆多山保不住了。尽管巴干多吉给他打电话求情,吾艾肖贝也没有松口。隆多山那个蠢货撞在了张书记的枪口上,再有赈灾工作问题重要性,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一想到自己培养多年的老部下如此轻而易举地把张清扬拿下了,巴干多吉就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也难怪他无法接受,这位沙园地区的强者,十年来纵横西北官场,在吾艾肖贝的庇佑之下畅通无阻,可没想到这次却被张清扬狠狠地击了一巴掌。巴干多吉恨透了张清扬,但吾艾肖贝在电话里提醒了他,让他不要带着情绪接待张书记。想到老领导的提醒,巴干多吉也是一阵无奈,只能把郁闷憋在心里了,他也不傻,知道现在的张清扬风头正健惹不起。
市长拜黑拉冷眼望着巴干多吉,嘴角涌现出一抹不为人知的弧线,对于隆多山的免职,她是很高兴的。这些年来,在巴干多吉的影响下,沙园的干部很少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敢当着这位妩媚女市长的面开一些带着颜色的玩笑。为了大局发展,拜黑拉选择了妥协,没有与巴干多吉的势利硬碰硬,暗暗把怒火埋在了心中。此刻张清扬一出手就让巴干多吉损失了一员大将,她自然高兴。
拜黑拉相信,只有得到张书记的信任,暗中再有阿布爱德江的帮助,自己将来的位置或许还能往省委挪挪。一想到阿布爱德江,拜黑拉心中就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