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大夫看着谈御一连串的动作,一时无言。
“默言,谈公子问你话呢?小仙子怎么样了?”张伯见自己儿子愣在那不说话,忙出言提醒他。
夜昭和宗熙月也担忧的看向了进了房间后一直没说话的大夫,等着他的回话。谈翓跟着自己爹爹过来,看着娘亲躺在床上苍白孱弱的样子,一时只愣愣的看着,也不敢上前。郭松和乐尽看着谈御和这个小张大夫之间的对视,相视一眼,这......又是认识的?
张大夫听见了自家爹的话,转眼看向了床上的夜露,缓缓开口,“她常年忧思成疾,一时情绪激动,悲伤过度,才会如此......”张默言转头看着谈御,“你就是这般照顾她的......”
谈御对着张默言看过来的眼睛,垂下了眼,“你给她开药吧。”
张默言见谈御这般,转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夜露,回过了身,朝着房间外走去,“我一会儿熬好药端过来。”
张伯对着谈御行了一礼,就跟着自己儿子回了前院。
谈御看着张默言走出了房间,转身抚了抚夜露的脸,就起身出了房间,“采薇照顾夜露,你们跟我出来。”
郭松和乐尽自是跟在谈御身旁,出了夜露姑娘的房间。夜昭担心的看了一眼娘亲,便随着谈御出了房门,宗熙月对着采薇说了一句,“采薇姑姑辛苦了,”也跟上了夜昭的脚步,谈翓最后又看了娘亲一眼,垂头跟上。
谈御在院外桌子旁坐下,“郭兄,乐兄,两位坐吧,这次麻烦两位了。”
郭松和乐尽围着桌子坐下,“谈继之,我们可不是为你!”
“郭松!”乐尽止住了郭松的话,“好了,已然如此了,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呢!”
谈御也没在跟两人多说,直接转头看向在夜昭和宗熙月身后的谈翓,“跪下!”谈翓听见爹爹的话,屈膝就跪在地上,垂下了头。
谈御看向夜昭和宗熙月,缓缓开口说道:“熙月对当年的事知道的也不全,师兄师嫂在你这个小辈面前顾及我这个身为师叔的脸面,如今事情已然这般了,我便告诉你们当年的情况,谈翓你跪着听。并州的这两位对当年之事也是知晓的,正好可做个见证,看我说的可有偏颇。”
“十七年前,我一下山就结识了齐天远,与他相交甚笃,引为知己。可这一切都是齐氏父子谋算好的,齐家老家主齐如风,也就是齐天远之父,齐如风忌惮师父,又见同为三大家族的宗家与颜家越走越近,甚至要联姻,便让齐天远在我这里打探师父的武功心法,未果。”
“齐氏父子便把目标对上了夜露,夜露跟我们师兄弟不一样,我们是懂事后上得贺兰山,夜露却是师父从小在贺兰山养大的,她心性简单,纯粹,根本不知这世间的人心有多险恶......我那时年纪小,刚回卫国,被仇恨蒙了眼,齐炎就用齐氏的半本身法秘笈,跟我交换,让夜露去山城住一段时日......我那时傻,信了齐炎只是想与夜露培养感情的话,也不知自己对夜露早已情根深种,就答应了齐炎的交换......我跟夜露说汴州师兄师嫂新婚,不宜打扰,而江都情况不明,让夜露去了山城......”
谈御这些年也是无时无刻的在恨着自己,“等到我们知道齐氏的豺狐之心时,我请了并州这二位去救夜露,我跟师兄赶去贺兰山......可是我们赶到时,已经晚了,师父他中了齐如风一剑,濒临死亡,而夜露的血泪已经漫洒贺兰山......”
“我跟师兄自采薇那里得知,齐天远见夜露不从他,便对夜露......你们只知我对着采薇那丫头时忌惮三分,岂知这是我当年犯下的错......”
谈御抬眸看向夜昭,“阿昭,你不知道!当年得知了你的存在,我跟师兄多感激,多欢喜......因为若不是你,夜露她可能就随着师父去了,我们根本留不住她......夜露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她自己身上,师嫂求着夜露替她自己诊治双眼......我到现在都记得夜露跟师嫂说的话,她说:这双眼睛既没有识人之明,辨人之能,要她何用......”
谈御垂头用手背抹去了眼泪,抬头看向阿昭继续说道:“阿昭,夜露给你取名‘昭’,是阳光,是你照亮了夜露,给了她活下来的勇气,也是我的阳光,替我留住了她。师兄给你取字忘忧,就是取义希望夜露和你能够忘却那些往事,余生无忧......”
夜昭跪在了谈御身前,满脸是泪的趴在了谈御腿上,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谈御垂头抚着夜昭的发,“阿昭,你性子随夜露,纯粹,但也执拗,这些不是你的错,我也从未怪过你,你不愿意叫我就不叫,齐天远那里,你也不用担心,他不会如何,有我在呢,嗯!况且你娘亲也不会希望你这般为难自己的......”
谈御看夜昭哭的不能自抑,双手环着夜昭,轻抚着他的头跟肩背,抬眸看向跪在一旁的谈翓,厉声喝问:“谈翓,你身为人子,出言忤逆不孝,你可知错!”
谈翓听着爹爹说着当年的事,想起自己在贺兰山上诘问娘亲的话,涕泪横流,此时听见爹爹的喝问,俯身叩拜,“爹,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