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兴洲说得含蓄,却也让谢临气得咬牙,真武皇帝面上无光。
秦瑶也叹息,拓跋敏英已经脱离兰景媛的掌控,她何苦作践自己呢?
真武皇帝把拓跋敏英放在云居寺,想让拓跋敏英收敛心性,可听鞠兴洲的话,也知拓跋敏英丝毫不接受佛法点化,反而变本加厉了。
真武皇帝头上被拓跋敏英弄得绿油油,却还好脾气地容忍她,难道就只因为她是谢临之母,拓跋敏慧之妹?
按照他对兰景媛那么纵容放任,想必拓跋敏英必有后招,若她死,后果难料。
不知这次,拓跋敏英看到她怀孕,会不会对真武皇帝生出几分感念,把秘密说出来。
“皇上,您是要老衲把拓跋施主带到禅室吗?”鞠兴洲问。
真武皇帝看了一眼谢临、秦瑶,点头,“是,带她过来吧。”
鞠兴洲亲自去带拓跋敏英过来。
拓跋敏英头戴僧帽,僧帽遮不住她青丝发,身穿肥大灰色缁衣,缁衣也掩盖不了她婀娜身姿,看她一眼,总会觉得她无一处不在诱惑。
她丝毫不在意她是来见儿子、儿媳的。
这个女人,已经把自己迷失在哪里了呢?
秦瑶想着拓跋敏英豆蔻年华,便目睹国破家亡,与姐姐被像玩物一样对待,心中有恨,是自然的。可是,她和拓跋敏慧所选择的路不同,结果也不同。
若她们两姐妹相扶相持,会怎么样呢?拓跋敏英她还会遭受那些非人的凌辱吗?
这些年,她在那些凌辱中活着,是否也是一种后悔,她觉得只有那些痛苦才能让她忘记那噬心蚀骨的后悔。
见秦瑶专注看她,拓跋敏英魅惑一笑,“儿媳妇,你这么看着自己的婆婆,是什么意思?是要我告诉你如何保持美貌不衰吗?”
秦瑶赶忙垂了眼眸,退到谢临身后。
真武皇帝道:“敏英,你快做祖母了,你可要为你的孙子积些德行,朕和兴洲去下会儿棋,你们好好谈谈。”
真武皇帝和鞠兴洲出去了,谢临扶着秦瑶坐下,他坐在秦瑶后面,好让秦瑶可以舒服些,能够靠在他身上。
拓跋敏英看着谢临对秦瑶的体贴,嘴角挑了挑,终究没说什么,儿子对儿媳妇好,说明儿子对她这个娘给选的媳妇满意。
拓跋敏英渐渐把脸上的媚笑一点点收敛,道:“你来看我,却还是不肯叫我娘吗?”
“我答应过阿烈,不能食言,你害阿烈,我只好用这一办法赎这罪孽。”谢临没有看拓跋敏英。
拓跋敏英尖声道:“我看你还不如改叫兰烈的好,你不要以为她要给你西羌国王位,她就会对你好,她才三十多岁,她和姚彬随时都有可能有孩子,到那时,你就成了弃子。”
“她让我活着,没有半点害我之心,对你,也没有。”谢临道,“你该庆幸,你该知足,若你有心,你就该把你如何跟吐蕃和呼古家族那些事仔细说给我听。”
“重楼,她若安稳,你哪里有机会回西羌呢?”拓跋敏英恳切看着谢临,“娘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她不安稳,才需要你,你才能尽快回西羌国,摆脱这里的一切。你带着儿媳妇回西羌,那里有姚彬帮你,还有姚记的财力支持你,她的死活,也会在你手里,儿啊,即便娘因为恶名,回不了西羌,娘也算了了心愿了。”
拓跋敏英对谢临确实是一派慈母心肠!
但谢临脸上,并无感动,只是一片寒冬。
“你这是想把我变成你一样的恶毒之人呢?无君、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心中只有自己。我喜欢瑶瑶,娶她可不是为了利用她的姚记。”谢临压抑着怒火,“我原想让你知道瑶瑶她怀孕了,你能不再作死,才求皇上同意我们来看你,看来,我们是来错了。”
谢临就要站起,秦瑶拉住了谢临的手,谢临的手很凉。
“婆婆,你一心为重楼,可是,你却是小瞧了他了。”秦瑶浅笑,“难道,你认为没有你的算计,重楼就不能回到西羌,承继西羌皇位吗?”
“怎么回?打回去?然后让西羌人对他恨之入骨?”拓跋敏英摇头,“他不能做乐国的刀,去砍自己的族人。”
“兰烈不是你的族人吗?拓跋敏慧不是你的族人吗?不但是你的族人,还是你至亲之人,你的刀可是挥向他们了呢,如今,还有怜惜族人的心了。”谢临冷笑,“跟我都没一句实话。”
拓跋敏慧眼中闪过伤心,但随即仰头,“重楼,你也知为娘我活得不易,若我将所有秘密都说了,怕是立刻就去见了阎王爷了。我还要留着命,看你成为西羌国的皇帝,如今,做不做西羌国的太后,我倒是不奢望了,你嫌弃我,怕是要认拓跋敏慧为母,封她做太后吧。”
拓跋敏英显得很可怜,秦瑶看着,虽然知道拓跋敏英诡计多端,但也生出几分同情。
她实际上也不能理解谢临为何如此狠心,对拓跋敏英不假辞色,甚至连一个温暖的眼神都不曾施与。拓跋敏英再不是,再不堪,也是他娘,他内心不认同她,恨她,但是,面对她时,也不用句句如刀,割肉似的。
“过去的谁也改变不了,但是,如今,我们却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秦瑶道,“婆婆幽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