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川柏说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但秦瑶只关心那人究竟是不是兰景媛。
胡川柏道:“就是她,不过是老了,廋了,脸松松垮垮,有些吓人。”
“你看着长安令带着她往宫中去了吗?”谢临还有些不放心。
“看到了,而且宫中的连大统领也出来迎了,我是看到连大统领后才回来的。”胡川柏道。
秦瑶觉得兰景媛未来的命运已经可以预见,真武皇帝不会再饶恕她,即便不杀,也会是幽禁终生。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翌日,谢临散朝后,回来告诉她,兰景媛并未被带进宫中,而是就在宫门口,有人纵马,将她抢走了。连更带人去追,也没追上。真武皇帝大怒下旨将何方罢职抄家,将他一家人都下牢狱,但当连更带人去后,发现他的妾室阿薇和她的两个孩子,已经卷了细软,逃了。
谁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救走兰景媛?会是雷动吗?
但谢临说他已经问了雷浩行,雷浩行说这昨日他们和丑奴儿他们在玄天宫,根本没有出去。
说话间,宫中传旨,宣谢临进宫。
秦瑶拉住谢临的手,谢临道:“估计何方会供出师傅,放心,不会有事。”
谢临进宫,去乾元殿见真武皇帝。真武皇帝一脸阴沉,坐在龙椅上,见谢临进来,喝道:“谢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谢临面色不变,“臣不知皇上指的何事?”
“你师傅呢?”真武皇帝果然问道。
“师傅给病患治病去了,至今没回府邸,也有可能嫌帝都拘束,回凉州了。”谢临不慌不乱道,“皇上还要找他给什么人治病吗?一般病症,胡烈当就行。”
“谢临,你难道不知欺君之罪?”真武皇帝站起身,下了台阶,走到谢临跟前,“朕对你一直爱护有加,你就这样报答朕对你的爱护?”
谢临抬起眼眸,镇定道:“臣不知皇上究竟想让臣承认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若想惩罚臣,降罪与臣,臣受着便是!”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真武皇帝道,“胡百草曾经在何方府邸,是他在长公主身上做手脚,长公主才会发疯,之后。你救走了胡百草!”
“皇上!臣曾经接到师傅书信,那书信就在府中,你可差人去取。”谢临道,“师傅是医者,遇到病患,驻足,那是常事,再者,师傅又不是没本事,真有危险,他寻机设法脱身也不是难事,非要说臣救?救便救吧,若知师傅处于险境,臣当然要救,不救,愧对师傅救命之恩。”
“还委屈?难道不是你明知道长公主在那里病着,才让你师傅去,闹出这些事,然后借机剪除何方?”真武皇帝盯着谢临,“谢临,魏王已经这般田地了,你还不放心?”
“臣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皇上,何方说什么,你便信?”谢临冷笑,“他跟长公主、魏王勾结,后又私藏长公主,难道不是欺君?欺君之人的话,您也信?”
谢临针锋相对,真武皇帝举手要打谢临,却又颓然放下。
谢临道:“皇上若是觉得朝中无人可以接替他兵部尚书职位,非要把罪责扣到臣身上,好赦免了他,给魏王撑腰,那臣也无话可说,只要朝中其他人服气就行。”
真武皇帝慢慢坐回龙椅,“何方是定然不能再用。但是你也没跟朕说实话,朕心里很清楚。但,你说得对,他是你师傅,你救他也是应该的。长公主劫走你师傅,你师傅伤她神智,借机逃跑,也正常。但,不对劲儿的是谁救走了长公主?”
“臣觉得有一个人大有可能。”谢临道。
“谁?”真武皇帝看向谢临。
“云寂。”谢临道,“他在暗中窥视,长公主回宫,皇上必然惩处,昭告天下,而云寂,不想给你这个机会,他要亲自向长公主寻仇。”
“若真这样,朕也不会担心,一条命罢了,但这云寂所为,步步为营,步步陷阱,你瞧,朕又折了一个重臣。”真武皇帝脸都恨得扭曲,“不抓到他,朕心难安。”
“这也好办,皇上你就昭告天下,将此人画像贴满整个乐国大街小巷,就说此人为报私仇,挑拨离间,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谢临说得顺口,“当然,前提是承认袁氏与长公主做过的恶行,免得云寂利用此事散播流言。”
“这怎么行?那兰氏皇族可就会大失民心。”真武皇帝急忙否决。
“皇上已经惩处了袁氏,而且还正在抓捕长公主,这是为死去的人伸冤,如何是失去民心,拒不认错,封民之口,才会失去民心。”谢临道,“皇上不防想想长公主这些年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您不防问问刑部、大理寺、长安府,在他们各级官员手里,积压了多少针对她的状子。”
真武皇帝还是不语。
谢临知道真武皇帝的心思,真武皇帝不想面对自己的错。
时局、朝局如此,祸根都是真武皇帝埋下的。当年他登上皇位,又征服了西羌国,意气风发,难免忘形,惹下风流债,偏他当时没有察觉,意气用事,终酿祸端。
偏那云寂失去心上人,又恨真武皇帝夺妻,誓也要真武皇帝等人品尝同样的滋味。
谢临叹了口气,“皇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