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轻声在秦瑶耳边道:“这些天我偶尔也能听见你跟我说话,我回应你,可你总是听不见我说话,有时,你还远离我,在水里,雾里,黑暗里。”
“那是你在做噩梦。”秦瑶抬眸,“你梦见你们那次逃亡,说你母亲抛弃你,还给自己打气,说‘谢临别死’,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抛弃你,无论你成功与否,我们都在一起。”
秦瑶觉得谢临的身子僵硬了一会儿,她以为谢临是听她提及他的母亲,不高兴,忙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不说那些伤心往事,我们要看以后。”
谢临闷闷道,“你如今真善解人意。”
秦瑶挑眉,“我一直都善解人意。”
也不知秦瑶是不是错觉,谢临没跟她对视,眼神飘忽,好像在闪躲什么。秦瑶心道,这就是男人死硬的样子吧?明明心里很难过,非要硬撑着,不肯表现出脆弱,可笑,也挺可爱。
谢临恹恹地,秦瑶想他应该吃些东西然后再睡,便问:“你饿不饿?”
谢临立刻眉眼一弯,伸手拂过她的唇,重重点头,“饿,很饿,但现在肯定吃不到嘴里,更咽不下去。”
谢临那不怀好意的语气和露骨眼神让秦瑶刚刚平复下去的热浪突然又翻滚而过,她起身要走,“你再这样,我就去别的院子,不理你。”
谢临一把拉住她,“这就恼了,那待我们真正煮饭,你还不得烧着了?”
秦瑶想要挣脱谢临,谢临虽然虚弱,秦瑶也无法挣脱,谢临还说,“瑶瑶,你可轻些,你就是着急,也不能用强不是,我伤着呢?”
谢临越说越暧昧,秦瑶却觉得出不对劲了,她也不挣扎了,靠着谢临,看着门口。
“有人来了吗?”秦瑶悄悄问。
“嗯。”谢临点头。
秦瑶立刻翻枕头,将星芒戴在谢临手腕上。
“有人真不知趣,人家新婚还来打扰。”谢临亲了秦瑶面颊,“你猜,会是谁呢?”
“估计是你的桃花。”秦瑶笑,“两朵!另一支你还没见过。”
“哪里是桃花?催命的还差不多。”谢临哼笑,“西羌国女帝也盼着我死呢吧。”
谢临虽然笑,但是人却冰冷了起来。
谢临对拓跋敏慧与姚彬有很深的成见,并不会因为姚彬对他展现善意就原谅他们。
谢临松开了秦瑶,“你去开门看看,外面令人生厌、不解风情的不速之客是哪一个,赖在门口半天还不走?”
谢临是用正常声音说的,外面的人若耳力正常,应该听得到。
秦瑶起身,过了圆月隔断,到了外间,开了房门。
外面,呼古艳艳正与胡蝉衣几个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见秦瑶出来,胡蝉衣道:“郡王妃,这呼古小姐好生无礼,居然说咱们糊弄她,没把她放在眼里,明明是她的那个狗屁名医无能,不会诊脉,还诅咒郡王好不了了,如今,见郡王好了,还能亲自去迎亲,她反而发怒,想要到这里撒泼,这种见不得人好的,我们也不用以礼待之,对不对?”
呼古艳艳道:“你一个下人,居然在主子面前大小声,没规矩,他日,我入了府中,第一个发落你。”
秦瑶道:“呼古小姐误会了,蝉衣她不是下人,她是紫山药王谷的传人,与我也情同姐妹。”
呼古艳艳见秦瑶居然不肯给她面子和台阶,脸色不太好,但是,她还是脸皮很厚,道:“是吗,郡王妃,郡王既然好了,我想见一见他。”
“呼古小姐,西羌国的礼仪真是与众不同,拜访人,非要人家大婚之日?”秦瑶围呼古艳艳转了一圈,看她艳丽的着装,精致的妆容,“莫非,你觉得你到郡王他眼前一晃,你从此就入了他的心,我就从此成了下堂妇了吗?”
“郡王妃误会了,我是为两国之事而来。”呼古艳艳没想到秦瑶也能学内宅妒妇。
“那就更好笑了,洞房花烛,还要商谈国事的,闻所未闻。”秦瑶掩嘴偷笑,“呼古小姐,我劝你哦,你若这般一本正经跟你未来夫君相处,他会倒胃口的。”
“粗俗!”呼古艳艳勃然变色,“怪不得有传言说你是疯子。”
“粗俗,疯子,我,也是郡王妃,凡要做郡王小妾的,只要我不同意,她就进不了郡王府。”秦瑶道,“西羌国的呼古小姐,你想破坏我和谢临的婚事,晚了,至于商谈国事,去跟我主谈,他在皇宫中,金銮殿呢!”
偷偷瞧热闹的雷浩行、柳云等人哄笑起来。
齐然走了过来,“呼古小姐,相请不如偶遇,在下齐然,收到了拜帖,在下现在闲着,可以与你谈谈相邀之事。”
呼古艳艳此时可算有台阶了,赶紧下去,道:“原来先生就是齐然,先生之才名,西羌国姚相都推崇,若先生肯屈尊前往,那也是成全我,让我不虚此行了。”
她满面笑容跟着齐然走了。
她这幅能屈能伸的样子,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秦瑶心中更是生出忌惮。
秦瑶回到房内,谢临侧卧在榻上,秦瑶到他跟前,谢临拍了拍卧榻,示意她坐下。
秦瑶不坐,道:“你都听见了吗?”
谢临对她勾勾手,秦瑶别扭,又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