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看着风韵犹存女子打扮的外祖父,看他讨好地笑望着她,她扑进他怀里,道:“外祖父,让你操心了。”
姚青江年近六旬,身板硬朗,性子刁钻古怪,博学多才,也是两朝奇人,尤其是他一手创立姚记,行商遍天下,富可敌国。
他偶尔做女子打扮,最初只是为了安抚两个没娘的孩子。
秦瑶的外祖母没的早,姚青江偶尔便扮成自己的妻子模样,一解自己相思,二哄幼子、幼女,这期间遇见孟轩、鞠兴洲,被惊为天人,也是好笑。
如今,又扮女子,自然还是哄秦瑶开心,他怕秦瑶紧张他,担心他,他这是告诉他,他机灵着呢,出来逛,也没事儿!
秦瑶心里想的是到底她还是让外祖父忧心了。爹娘和外祖父都活了下来,但是,她又是调粮,又是帮人组建镖行,又打探武器之类的,外祖父自然就料到她想要做什么。
依着外祖父喜欢那如风般的日子,他根本不会赞成秦瑶与谢临选择的这条路,他或许更愿意秦瑶与谢临跟他一起悄咪咪行商,涉足朝堂,跟人争个头破血流,求什么?
难道还有人间富贵、逍遥自在好吗?
但是,外祖父没有一句反对的话。
外祖父就是这样,当年舅舅姚彬,不喜欢经商,入了朝堂,外祖父没有反对,甚至舅舅爱上拓跋敏慧,帮助拓跋敏慧返回西羌国,他也没有反对;她娘,不喜经商,喜欢舞刀弄剑,外祖父也是大力支持,后来,她娘爱上秦增辉,与秦增辉远赴凉州,他也支持。
说外祖父依着孩子性儿,任其自由生长,溺爱,也不是这样。用外祖父的话就是养孩子自然要因材施教。舅舅和娘亲都不随他,强按着他的规划,孩子容易长成废材。
舅舅和娘亲都不是废材,可是都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
舅舅和娘亲也都曾要外祖父到他们身边享清福,可外祖父却不肯,说偌大的家业,都聚到一块儿,不等着让眼红的摸上来私吞吗?
就这样,三下分着,挺好。
事实证明,外祖父是有远见的。前世,若不是她稀里糊涂,懦弱无能,外祖父本可安然度日。
外祖父对她寄以厚望,希望她能在日后接手姚记,把她带在身边好多年,悉心教导。
可是,她终究辜负了外祖父的心意,她跟谢临在一起,将来也是不能接下姚记的。而且,她事实上也违背了姚记远权贵,不涉朝堂的规矩。
之前,跟谢临吵架,她心灰意冷,想着,从此就与外祖父一起行商,也挺好。但谢临一来,她便又迷失在谢临的眼波里。
她真是自私。
姚青江拍拍秦瑶后背,“乖孙女,你莫要跟我肉麻兮兮的,听说你都敢手刃敌人了,你可别跟你娘学啊,她身子骨壮实,你不行,别逞能。”
秦瑶松开外祖父,道:“你穿成这样,不肉麻吗?九松先生心里说不定咋笑呢?”
姚青江看了一眼老友,“他可不敢笑,他啊,赚钱有瘾,我帮他赚钱,还帮他女儿找夫婿。我看他的孙女很不错,就寻思给你找个帮手,省得你日后忙不过来,就把她聘到咱家来了,现在她是你喜叔家嘉栩的媳妇了。”
孟佩萱过来,重新给秦瑶见礼,“见过少主!”
外祖父能为她想的,都想到了。
外祖父这是在支持她。
见她面露疑惑,姚青江道:“我啊,自你救下你爹娘,送来九松一家,我就想了很多。你爹娘、你舅舅陷在那个旋涡里,出不来,你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那还不如让他们多一层保护,至少不能他们堕入深渊,你选择了谢临,眼光挺好的。”
秦瑶听外祖父说得不咸不淡的,她偷偷看外祖父脸色。
姚青江被秦瑶的眼神儿逗笑了,“嗯,真挺好,就是长得太好,万一,他日后花花肠子太多,你怎办?我的外孙女可不能受那种气,他老子左一堆儿,右一块儿,看着就令人生气,如今,把这天下弄得乌烟瘴气的。”
“若他也如此,我就回来陪外祖父。”秦瑶道,“外祖父,你是我的靠山,你可要好好的,谢临若对我不好,我就带爹娘去找你,你不是说在海外发现了个岛屿,很适合养老吗?”
“那就说定了,若受了委屈,可不能忍,就回外祖父那去,那个地方暂时也不告诉你,万一你说漏了嘴,被谢临知道,我们还能安生吗?想要离开他,就彻底,让他再也找不到你。”姚青江说着,呵呵笑起来。
九松先生道:“你这外祖父,惦记你啊,他一见我,知道是你救我全家,就知你的处境,就去找了缘禅师,了缘禅师得了你的生辰八字,说你与他有机缘,他要回帝都,暗中守护你。”
了缘禅师,应该就是鞠兴洲。
鞠兴洲说她与他有机缘,不过是不想让外祖父为难。
秦瑶眼睛又湿了,姚青江道:“阿瑶,你不用太内疚,了缘了缘,哪那么好了缘,我听说了缘被关在云居寺,你放心,那也不是只因为你,他算了,他的原主子也不让他省心,他觉得一场相知相护,不能看着他遭罪,他也是为他回去的。”
秦瑶道,“了缘禅师救过我了,他真是一代奇人。”
“哎,你要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