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窝了一肚子火气。
谢临也觉得可笑又可疑。这个和尚处处透着怪异,难道是赵国公安排在兰景媛身边的卧底?是暗中助他之人?
三皇子此时也产生了怀疑,“你们兰氏真是狡诈成性,这双簧演的,一个假意投靠示好,连儿子都舍了,一个紧追不舍,罢,我就去帝都,看看你们还能有多无耻。”
“你们常年卧底在乐国不无耻?你们勾引别人妾室不无耻?你们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蛊不无耻?”谢临眼底森凉,“你能活着,还要感谢你的身份,你想看,就睁大眼睛看着,别再心生贪念,想染指乐国、西羌国,老天不与。”
三皇子被谢临眼神吓住,没了气势,“那是父王做的,与我无关。”
“那我问你,其余粮草运往何处?怎么运走的?被你们杀死的朝廷运粮官员和属下都埋在那里?若你们偷袭失败,可有其他计划?你们和那个和尚平时怎么联络?丑奴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谢临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谢临每问一个,三皇子的脸就白上几分。
三皇子焦躁起来,脸上也有汗,他在犹豫,在挣扎。
谢临道,“秦远死了,你以为谁还敢救你?帮你?若这江面上,有人敢来截击,那必是想让你也随我葬身鱼腹。你可想好了,你说了,我都会报与皇上,也是你对乐国主君的诚意。”
三皇子抹了汗水,低声道:“那些人全部绑上重石,沉入江中了,是,是兰景媛的意思,我只是照办而已。”
谢临内心怒火焚烧,但却露出笑意,“是吗?我乐国儿郎,就这么不明不白葬身江中了,他日,待我挥刀入吐蕃之时,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你,你……”三皇子声音抖了起来,“你不是说你们皇上会帮我吗?”
“我就是在帮你啊,替你杀了你的太子哥哥,还不是帮你吗?你放心,我会力主让你返回吐蕃,收回王位的。”谢临道,“你对我,有问必答,言听计从,我很满意。”
谢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地狱中来,充满阴鸷。
谢临平日也是疏离冷淡,但是此刻的他,却带着邪佞魅惑,三皇子非常恐惧,却又想窥伺谢临的内心,他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谢临拍了拍三皇子的脸,“呆了?别这么恶心看我,我不高兴,我正等着你的回答呢。”
三皇子被谢临的冰凉的手吓了一跳,他后退好几步,“我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个和尚来去无踪的,多数时候不在我们这边,至于丑奴儿,我只知道他很重要,很特殊,不能放,不能杀,仅此而已,真的,我没撒谎,该说的我都说了。”
“那好吧,回去吧,回去后对丑奴儿好点儿,告诉你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若是再让我听到她对丑奴儿口出恶言,呼来喝去,我就杀了她,杀了她,丑奴儿就会死心塌地归我了。”谢临笑了起来,“我就不信,没有她,丑奴儿就会死了?”
或许,谢临的警告很有作用,昆珈每次出来透气时,都带着丑奴儿,跟丑奴儿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她也没有再敢纠缠谢临。
船在江中行了数日,到了浔阳,那里也是水患重灾区。他们上了岸,指挥着,将粮食药材卸下船。
因为荆州之事,谢临已经加急报与朝廷,朝廷也反应迅速,说会派人在九江等候,处理粮食被劫及三皇子、昆珈的事。
朝廷派来的人是雍王兰戈。
这个谢临之前就想到了。兰戈的母妃出身莫氏,莫氏的根基在江南。而此时的南路大军的主将虽然不姓莫,但是却也跟莫家沾亲带故。
兰戈到江南,没人敢怠慢。
谢临对真武皇帝的三个成年儿子都无好感,他对秦瑶说,魏王贪,赵王色,雍王阴,没一个叫皇上省心。
别看雍王总是涂脂抹粉,但那是做给别人看的,那个皇子那般作践自己,自污也不用那般装模作样。
看人看小,谢临小时候就跟这几个比他大的几岁的皇子打交道,他们什么心性,谢临还能不清楚吗?雍王这个人,就是一群人中那个搅屎棍,惯爱隔山观虎斗。
表面上,他不像魏王那样锋芒毕露,也不像赵王那样家宅不宁,除了重视他那张阴柔得有些过分的面皮,没什么其他毛病。无大功,也无大错。
私底下,他阴得很。对于魏王,他一直在暗中落井下石。
真武皇帝此时派他来江南,自然也是有意让他在群臣面前露露脸,这也是对江南的莫氏家族的变相安抚。
水患之时,民心不稳,莫氏的亲戚又掌握了兵权,这种敏感时刻,派雍王来,正合适。
真武皇帝用心良苦,既安抚了莫家,重用了雍王,又变相保护了谢临。
这是雍王和莫家的责任,谢临出了事,那就是雍王和莫家的人没有尽心。
谢临和秦瑶一下船,雍王带着人呼啦啦就过来了。谢临都觉得雍王来得太快了。
“给郡王道喜,又立新功。”雍王难得没有把脸抹得煞白,估计江南天热,又潮湿,着实不便。
“那是皇上运筹帷幄,料敌在先。”谢临也不居功,“如今,臣把吐蕃三皇子与昆珈公主都交给雍王殿下了,他们的安全、用度都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