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最初觉得丑奴儿是个憨厚善良人儿,他救了福宁公主,后来又帮她制服了郭松联,如今,却觉得丑奴儿心机之深,有些吓人。
见秦瑶如此,谢临道:“乱世中,风光霁月的,能活下去吗?丑奴儿定有苦衷,我正有一事,要去问问他,你累了快一宿了,去睡会儿。”
秦瑶觉得谢临有可能要问丑奴儿说她“逆天改命”的事,便道:“你也累了,有什么事这么急,丑奴儿受了伤,又不会连夜走了。”
见秦瑶如此紧张,谢临笑了,“好,那明天我们就一起去找他,省得你疑神疑鬼的。”
因为吐蕃奸细基本全军覆灭,三皇子、昆珈等同被俘,谢临他们也就不用连夜就走。
秦瑶没了担忧,上了卧榻后,很快睡着,待她醒时,已是次日正午。
秦瑶起来,梳洗,吃饭。听雪边服侍她边跟她说事。她说那个三皇子带着昆珈向谢临借了钱,下了船,买了副上好的棺材把吐蕃王的尸体收殓,葬在了江边。
“昆珈有没有要向郡王寻仇?”秦瑶停下了筷箸,问。
“她哭得眼睛红红的,回到船上,提出要见郡王,郡王同齐先生下船去寻商家,征用民船运粮,她没见着,胡烈当看着他们呢。对了,那个丑奴儿,没有随同昆珈下船。”听雪道,“那个人头,胡烈当问了三皇子,三皇子把人头交给了荆州刺史殷湛,让他找到秦远的尸体,连同人头,送到帝都长公主府。”
秦瑶知道,三皇子如今恨透了长公主,若不是长公主,吐蕃王不至于跟谢临对上,也不至于死得这样窝囊。他要报复长公主,还要跟皇上求取怜悯,跟长公主府划清界限,是必须的,他也只能拿秦远的尸体做筏子。
“殷湛同意?”秦瑶想到那个软骨头,“他奸猾得很。”
“人反正不是他杀的,还有现成的三皇子担了,他正好把之前的事推到秦远头上,他可是乐颠颠就把人头接过去了。”听雪冷笑,“这种人,郡王就该一剑杀了。”
谢临用人,也很大胆,这一点倒是跟真武皇帝一脉相承。
“自有朝廷处置他。”秦瑶说道,“杀了他麻烦,荆州不能无人守着,派人看着他不逃不反也就是了,很快朝廷就会派人来。”
听雪自从知道秦瑶有前世记忆,就对她家小姐见地不凡不再惊讶了,她内心更加庆幸她家小姐能有前世记忆,不然,她们根本对付不了贪婪凶残的长公主。
说话间,谢临回来了,过来找秦瑶,要她一起去看丑奴儿。
秦瑶出了船舱,发现船已经离开岸边,大船前后并没有民船。谢临道:“附近民船大多很小,装载有限,而且洪水刚过,水流太急,出了事,不好交代,便没用,柳云留下,他会利用姚记雇佣一些人,走陆路。”
荆州也有战船,但谢临应该不想跟殷湛再打交道,或者,他觉得难以调动殷湛的人,所以便没动用战船运粮的念头。
谢临带着秦瑶向船尾走去,船尾有楼梯,可以下到下面船舱。
三皇子、昆珈、丑奴儿分别占了下面的三间舱房,但因为丑奴儿受伤,胡烈当将丑奴儿安排在最里面,与三皇子和昆珈的隔开一些距离。
胡烈当亲自守在这一层。
昆珈听见有人下来,打开舱门,走了出来,横在那里,瞪着谢临,“谢临,你怎么下得了手,你难道忘了,我对你有恩,要不是我给你解了蛊毒,你怎么能活到今天?你不念我对你一片真心,还杀了我父王,你好狠毒。”
谢临将秦瑶护在他身后,道:“你我之间何曾有恩?蛊毒难道不是你下的吗?时隔多年,我无意与你掰扯旧事,你让开,我有事要问丑奴儿。”
“谢临,你是不是以为蛊毒解了,你就可高枕无忧,我告诉你,你做梦,你是不是有时候会觉得身体很热?还很爱发怒?”昆珈脸上露出阴险笑容,“你让我看看你的……”
昆珈上前,伸手要扒开谢临的衣领,谢临嫌弃地推开她,“滚开!”
丑奴儿走了出来,把摔在地上的昆珈扶了起来。
昆珈桀桀大笑,“你狂什么,你活不多久的,中了蛊毒,没我的帮助,活不过二十岁,即便解了蛊毒,也不过多出几年寿命,谢临,我要看着你痛苦死去,你有种,不要来求我。”
秦瑶心凉了,她看向谢临,谢临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你忘了我师傅胡百草了吗?他什么毒解不了。”
谢临的满不在乎让昆珈抓狂,她伸手入怀,想要取蛊毒,丑奴儿一见,忙压下她的手,正按在不该按的地方。
昆珈愣了一下,抽出手反手甩了丑奴儿一嘴巴,“丑奴儿,你敢碰我身子?”
丑奴儿跪地不语。
胡烈当将昆珈使劲推进舱房,“再出来,就杀了你,反正留你无用。”
从始自终,三皇子都没有露面。
谢临上前,将丑奴儿拉站起来,丑奴儿知道谢临和秦瑶要问他话,便回了舱房。
没等谢临开口,丑奴儿就道:“你们是想问秦远的事吗?我杀了他,我本意就是想杀他,不是因为昆珈,而是我想杀他。”
丑奴儿有些激动,“他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这样的人还想染指昆珈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