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谢临带着七百兵卒逐渐靠近荆州府衙。
他们偷袭吐蕃奸细老巢的行动非常顺利。那里留守的人员不多,几乎没有反抗便投降了。他们从被俘的奸细嘴里得知的消息不少。
吐蕃王果然没死,居然还养好了伤,想要从乐国借兵,回吐蕃抢回王位。
怪不得兰景媛会和他结盟,那是各取所需。
奸细说,吐蕃王今夜带人出去,要捉条大鱼回来。
谢临心道,大鱼抓不到,还掉阴沟里,这就叫阴沟里翻船。
谢临让柳云带三百人押粮草先走,顺路接上秦瑶他们,他和胡烈当带其余人要去把那些想要“抓大鱼”的人踹阴沟里去。
路上,殷湛跟他低三下四,请求谢临能对他高抬贵手。
谢临道:“殷大人,你能不能活,在你自己,你掂量着办,我只负责把你的罪行一五一十报于朝廷,你也可以写折子,皇上目前还没有免你的官啊。”
“是,郡王说得对,下官一定跟皇上说清楚幕后主使。”殷湛擦着额头汗水,“那,那个叶晨?”
“叶晨是奸细吗?”谢临笑问,“大人手下,你有权处置。”
叶晨敢在那个时候对他出手,不是吐蕃奸细,就是兰景媛的人,死不足惜。
殷湛看着谢临冷酷的眼神,心里也直突突,他知道,谢临,是不能再得罪的,再得罪,他就没命了。
“下官明白。”殷湛拱手,“下官回去就审他,然后写折子,报与朝廷。”
殷湛有什么把柄被兰景媛捏住了,谢临不知,但,靠着要挟得来的人的忠诚实在有限。殷湛此人圆滑,但骨头软,惜命得很,是不会为了兰景媛把命搭上的。
如今,为了自己能活命,狠狠反咬兰景媛一口,太正常不过。
接近府衙,胡烈当前去查看,与之前谢临招来的剑阁门的人见面。剑阁门的人说秦远带着一队人马刚刚杀进府衙,还没有出来。
胡烈当回来报告,谢临道:“只有秦远?”
“只有秦远。”胡烈当道,“有些奇怪,说不定吐蕃王也留了一手。”
“不管了,既然秦远没出来,开始进攻,殷大人该你上场了,捉了秦远,朝廷就能看到你的诚意了。”谢临看着殷湛,嘴角慢慢现出一丝笑意。
殷湛眼睛一亮,“那是,之前下官都是不得不虚以委蛇,不然哪里能引蛇出洞,将之一网打尽。下官这就去。”
殷湛带着七百人杀向府衙,正与扑了空想要撤出去的秦远碰个正着,双方展开厮杀。秦远的侍卫护着秦远,想要突围出来,却被殷湛带人围堵。
侍卫拼死保护着秦远,让秦远骑马快逃,殷湛被那侍卫砍了两刀,鲜血直流,终是没有捉到秦远,让秦远逃了。
谢临与胡烈当在高处看见秦远纵马狂奔,秦远一纨绔,受了惊吓,马跑得再快,他也嫌慢,不断用鞭子抽打马,那马突然受不了,一个癫狂,将秦远掀下马来,撒开四蹄,扬长而去。
胡烈当正想跳下去,将秦远拿下,谢临拉住了他,“有人。”
借着星光,他们看见一个手拿禅杖的和尚从不远处的屋顶下来,落在了秦远身边,扶起秦远,然后将秦远夹着,很快隐入暗夜中。
剑阁门的人也跟了过去。
谢临目力极好,他觉得那和尚他曾见过,他看了胡烈当一眼,道:“这和尚让我想起一个人来。这个和尚我小时候应该见过,让剑阁门的人想办法把他抓来,送到我面前。”
“是。”胡烈当道,“我们还去管那个殷湛吗?”
“给他解药,留着他攀咬兰景媛和秦远,比杀了他有用,留下人看着他,谅他也不敢自己带兵谋反。”谢临道,“他能背叛兰景媛,兰景媛不会放过他,他想活命,只能向皇上表忠心。”
谢临和胡烈当往城门方向奔去。
突然,两人停下了脚步,然后迅速隐藏在暗处。
前面,有人在打斗。一人对抗八人。
“九爷,我怎么觉得被围的是丑奴儿?”胡烈当道,“让人上吧,丑奴儿一定是给咱们送信,暴露了。”
“好。”谢临点头,“叫剑阁门的人上。”
胡烈当点头,悄悄去传信儿。谢临依然隐在暗处看着。
丑奴儿已经被打趴下了,被一人踩在脚下,那人喝问:“丑奴儿,你把昆珈公主带哪里去了?是不是你给谢临那帮人通风报讯?”
这时,从旁边又出来数人,其中一人骂骂咧咧,“一个丑八怪,敢杀我,你们还留着他干什么,还不把他杀了,留着他再刺小爷我?”
是秦远。
“秦二少爷冷静,他死了不要紧,他死了找不到小女,可就坏了我们的大事了。”是吐蕃王的声音。
秦远有些怕吐蕃王,立刻就没动静了。
吐蕃王道:“既然抓了他,就别磨蹭了,谢临这小子太贼了,说不定从哪里蹦出来害我们,我们还是快点儿回去。”
那和尚说:“怕回去也有危险,还是先叫人探探,我们再回,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那帮人拉起丑奴儿的双臂,拖拽着丑奴儿,往前走,没走几步,便停下,因为前面的路内剑阁门的人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