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推开谢临,惨淡道:“我是做错了很多事,但是,我也不想要你羞辱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再纠缠你的,你放心。”
谢临只觉得内心烧着一团火,他必须要发泄。
谢临逼近秦瑶,“纠缠?你一直都是怕我纠缠你吧?我一遍遍对你许诺保证,却原来我都是做给个睁眼瞎了?你根本在冷心冷情考验我?你看我那般很傻,很好笑,是不是?你有什么资格考验我?你都抛弃我了,还嫁了别人,你有什么资格考验我?”
“我是没有资格,你说得对,好在,一切还来得及。”秦瑶道。她的心沉到底,灰了。
她绕过谢临,开了房门,“走吧,我累了,不留你了,奶娘,听雪,你们快过来,送谢郡王回去吧。”
秦瑶的声音嘶哑,让谢临愣了一下,柳嬷嬷进来,看谢临与秦瑶各自神情,想要说什么,秦瑶却道:“奶娘,我累了,要歇了,替我送谢郡王出去,让听雪、听雨把屋子收拾了。”
柳嬷嬷见谢临那样,以为谢临喝醉了,借着酒劲儿要对秦瑶如何,忙道:“谢郡王,太晚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回吧。”
谢临看了秦瑶一眼,秦瑶努力对他展颜一笑,“是啊,真是太晚了,我就不送你了。”
不失望,不难过,因为她没这个资格,她一定要笑,她要让谢临记着她是笑着跟他道别离。
谢临也不知秦瑶为何会这么对他笑,那笑容格外刺眼,刺得他的心火烧火燎的,他知道他最该做的就是安慰秦瑶,疼惜她的前世遭遇,可是,他刚才说了恶言恶语,一时间实在拉不下脸。他脚步一旋,回身,出了门,如风般到了房顶,狂奔而去。
柳嬷嬷看着不对劲儿,便打听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两人又吵架了,秦瑶摇头,“没,有什么可吵的,只是说事情。”
秦瑶去净房,在里面很长时间,后来,听雪进去,见她只是静静靠着池子沿儿,泡在水里,闭着眼睛,一见她进来,便睁开眼,指了备好的里衣,示意听雪给她拿过去。
秦瑶穿好了衣衫,听雪过来给她擦湿漉漉的头发,秦瑶也闭着眼睛,似乎还很享受。听雪便以为她真的只是累了。
秦瑶回到屋内,就上了卧榻,让听雪把灯也熄灭了。她在黑暗中,了无睡意,但是,她必须要睡着,她不想醒着,她醒着,脑海里就浮现与谢临的点点滴滴。
前世的谢临她没接触多少,寥寥数次,寥寥数语,匆匆而过;今生,除了谢临去萧关那段时间,他们几乎日日相见。
如今,她要靠着这些回忆度日了。但,今夜,她不想回忆。
她想要叫胡蝉衣,给她点安神香,但想到胡蝉衣是谢临的人,想到或许哪一天,谢临上门来退婚,胡蝉衣便也会离开,她还是不要麻烦胡蝉衣了。
秦瑶实在睡不着,索性起来,出了卧房,到了书房,点了灯,听雪听见动静,起身,跟了过来,秦瑶对她挥手,“别打扰我,你回去歇着。”
听雪怎么敢去歇着,只好站在书房外面。
秦瑶研好了墨,铺好宣纸,开始作画,她画的是漫漫荒漠,迷乱风沙,两队人马。
绘画时的静谧也让秦瑶的心情稳定下来,她扔了笔,便上了旁边的软榻,窝在那里,沉沉睡去。
听雪在外面,听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悄悄进来,见秦瑶已经睡着了,又看秦瑶的画,她皱眉,也不知小姐为何会画这种画,小姐平时更喜欢仕女图,美美的那种,不然,也不能因为因为那副美人图跟秦瑜起那么大纷争。就是偶尔画风景,也不会是这般枯燥的黑白色调。
听雪摇摇头,看墨迹已干,便把那画收了起来。
秦瑶一觉睡到天亮,她起来,吃了早饭,便说要去左相府照顾祖父,带着听雪、听雨就走,胡蝉衣道:“小姐,怎么不带我去?”
秦瑶道:“胡烈当都为祖父开好了方子,你去也无事,便好好歇歇,前阵子受了伤,别大意了。”
说完,便匆匆走了。胡蝉衣觉得有些奇怪。
秦瑶到了左相府,秦金立刻把秦瑶带到了秦显卧榻前,“相爷一早就问起你。”
“祖父,你好些了吗?”秦瑶坐在卧榻边上,接过了秦增亮手中的药碗,吹着热气。
秦显点头,“死不了,药给我吧,不能热了,我自己喝。”
秦瑶递过了药碗,秦显大口大口喝着,很快喝完,看着,似乎比昨晚强了很多,有些气力了。
秦增亮接过药碗,出去了,屋中就剩下了秦瑶与她祖父。
秦显道:“瑶儿,昨夜我想了很多,我那梦太过凄惨,不能不防,那梦跟现在有很大不同,但,谁能料得准那毒妇会对我们再做什么呢?”
“不着急。”秦瑶道,“祖父伤了肺,容易累着,等你好些,再跟我说,我再跟……跟我爹娘想办法。”
“不,早说早防备。”秦显道,“兰景媛好久没露面了,据说藏起来了,说不得我这次遇刺,也与她有关,她跟地方朝臣一向有联系。”
“好。”秦瑶道,“那你慢慢说。”
“那我就从你被魏王踢进湖里溺死说起。”秦显道。
若是别人听到这种话,必会毛骨悚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