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在御书房大呼小叫,真武皇帝呆呆看着,随后大怒,道:“该死的奴才,就不能在外面给他醒醒酒,非得弄臭了朕的书房?还不把他拖出去,浸冷水里,让他清醒过来!”
宫人们急忙过来,想要把秦远拖下去,但秦远虽然醉了,却死沉死沉,力气还大,“想干什么,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见我爹娘都不要我,就瞧不起我,呸!落井下石的小人,还不给我跪下!”
真武皇帝过去,扬起手,就要扇他,却也觉得亲自扇他脏了自己的手,他看了谢临一眼,谢临过来,到了秦远身边,伸手,捏了秦远的后颈,秦远疼得叫唤,谢临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推给宫人,“带他出去。”
真武皇帝讨厌秦远那身酒气弄臭了御书房,吩咐移驾到御花园的悦然亭,这时候,吏部尚书王庆芝、户部尚书罗炯也到了。
真武皇帝将那折子递给户部尚书罗炯。罗炯跪地,“皇上,老臣每年都会督促他们稳定存粮,户部那边都有记录,这这这……”
吏部尚书王庆芝接过折子看了,也跪地道:“皇上,这样的主官是不能用了,臣失职,甘愿受罚!”
真武皇帝叹道:“罚你们两个有什么用?说法子,弄个章程出来补救才是关键,这雨总是下,朕心实在不安啊!”
“臣这就为那几个州府紧急调拨存粮。”罗炯忙道。
“臣定举荐清廉之人为州府主官,名单拟好后,呈报给皇上定夺。”王庆芝起来,擦着额头冷汗。
“深查,看贪官贪墨的钱财都入了私账还是流向其他人的口袋里了。”真武皇帝是一朝被蛇咬,他怕再弄出个几万私兵,他的乐国江山就彻底不稳了。
王庆芝怵然,道:“臣明白,臣建议皇上召左右相、御史台、刑部***同相商。”
真武皇帝点头,“卿所言甚是,这事情紧急,但处理起来非一朝一夕。”
罗炯、王庆芝告退走了,秦远的酒也醒了,他浑身湿淋淋,跪在真武皇帝面前,直哆嗦,磕磕巴巴,“皇上,舅舅,外甥错了,以后再不饮酒,您饶了外甥吧!”
“朕问你话,你照实说,朕这次就饶了你。”真武皇帝道。
真武皇帝就是要处置秦远,也不会在兰景媛没有消息的时候。
秦远道:“谢舅舅开恩。”
“朕问你,你可认识穆怜怜?”真武皇帝问道。
“穆怜怜?”秦远呆呆傻傻想了半天,“哦,想起来了,一个美貌村姑,就是年龄大了些,外甥见她生活苦了些,便想把她收了,让她享享福,谁知她不领情,转天人就不见了,没影了,据说怕了我,出帝都了。”
真武皇帝压着火气,极力忽视掉秦远那嚣张语气,“你怎么认识的穆怜怜?谁带你去的乡村?”
“认识就认识了,没谁带我啊,我们一群人打马散心,就到了那边一个田庄,正好遇见她送她娘出来。”秦远道,“我们几个都想……”
秦远终究没胆子在真武皇帝面前太过放肆,收住了话头,“待她娘走远了,我就让人敲门,说讨口水喝,敲了好半天,她也不给开。”
“我们踹开门,发现她不在,田庄的人说那小娘子怕了,躲出去了。”秦远道,“后来我再去,他们告诉我,她和她娘卷了田庄的一些钱财,跑了。”
秦远这话倒与穆怜怜的话对得上,不过,幕后之人显然是没有直接跟秦远接触,估计是熟悉秦远那纨绔习性,借他逼迫穆怜怜,让这对母女惊慌失措,幕后之人在窥视啊。
幕后之人当时也仅仅是怀疑,但不能确定。所以后来便把穆怜怜逼到谢临那里,接近福宁公主。
知道谢临去救福宁公主的人不少,这些人当中谁会利用秦远呢?
真武皇帝心中第一个排除的就是雷动。雷动对兰景媛好啊,他怎么会利用兰景媛的儿子呢?
真武皇帝还是最怀疑谢临与秦瑶。因为穆怜怜的事针对性太强了,明显针对魏王与袁贵妃啊。
可问题是谢临和秦瑶怎么知道宫中內帏秘事的呢?
真武皇帝打发走了秦远,看向谢临,道:“你觉得秦远说的是真的吗?”
谢临一笑道:“他做戏做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
“怎么说?”真武皇帝眨了眨眼睛。
“长公主就是再放纵他不管,也不会许他醉醺醺来见驾。”谢临道,“他这样来了,必有缘由。”
谢临当然不能让真武皇帝看出他已经知道兰景媛失踪。
“然后呢?”真武皇帝不动声色。
“他来时,不知皇上欲问何事,想要借醉蒙混过关,但皇上让人给他泼了水,他很害怕。”谢临微笑,“之后听皇上问穆怜怜,他松了口气,语气也随便起来。”
“你观察细致入微。”真武皇帝揶揄,“但我们也不知那幕后之人是谁。”
“皇上原来以为会是国师吧?”谢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国师总是出人意表,谁知道是不是他呢?虽然雷子走时,拜托臣向皇上求情,可是臣心中忐忑,实在拿不准国师究竟做了啥事触怒了皇上,如今,才觉察些眉目,这里既然涉及皇室血脉,臣不敢置喙。”
谢临说道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