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可没料到内心阴暗真武皇帝猥琐地把她想象成了兰景媛一样的人。
她是在五月初回到帝都的,一路上始终淫雨霏霏,道路泥泞不堪。看来,人的命运轨迹变了,老天却不肯变,夏季的洪水怕是免不了了。
这种预测的事情,想来可以假托国师雷动,示警皇上,让皇上早作准备,不然,乐国有战事,再添天灾,百姓更加苦不堪言了。
秦瑶在西门进了帝都,没想到柳嬷嬷居然带着人就在门口等着,听雪打趣听雨,“你婆婆想你,都出来接你了,看来,待柳大哥回来,你们好事近了。”
“哼,我做什么也都拽着你,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不急,凌风也着急。”听雨使劲儿掐了听雪一把。
听雪、听雨下车,让柳嬷嬷上了秦瑶的车。
柳嬷嬷上车后,抱了抱秦瑶,道:“小姐,侯爷夫人几天前出帝都赶赴潼关了,谢侯爷重伤,那里需要武将,而夫人,眼睛恢复了,他们便请战,替换谢侯爷回来。”
秦瑶嗓子眼儿发干,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爹娘迟早还会重返战场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早。她不能说他们这样做不对,他们是武将,他们的心里,乐国安危,比家重要。
而且,他们要用这一战,重新证明他们对真武皇帝的忠诚。他们的功劳,会成为她的最大,最厚实的保护伞,替她挡去腥风血雨。
娘的眼睛刚刚恢复,就上了战场,能行吗?
见秦瑶不说话,柳嬷嬷道:“小姐,侯爷夫人留话,让你管好姚记,和秦家两位姑娘好好玩儿,不用挂念他们,说你明理懂事,上战场,与他们,是稀松平常,与你,也一样。胡神医跟着去了,给谢侯爷治伤,并做随军郎中。”
一样吗?以前或许是,但今生,不一样了,她好不容易,才让他们活下来,可是,他们活下来,养好伤,就又上战场了。
战场上,还有个谢临。
她的心,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
这种痛,把她收服江龙、收服两万私兵的兴奋都给驱散了。
回到府中,柳嬷嬷给她准备了热水,让她洗去尘埃,洗去满身疲惫,给她精心准备饭菜,把她喂饱,送上卧榻,就好像她是个小孩子一样。
秦瑶道,“奶娘,我没事,你不用这样守着我,我不会出帝都去潼关的,我在这里,爹娘不放心我,定会以保住性命为先。”
“对啊,小姐,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柳嬷嬷拍拍她,“好好睡一觉,明天,怕圣旨就到了,秦相爷说了,他陪着你去。”
“知道了,奶娘,你也去歇息。”秦瑶说道,“蝉衣给我点了安神香,我会睡得很好的,别担心。”
翌日,散朝后,秦显跟着皇上身边内侍过来,接秦瑶入宫。
内侍看着面生。秦瑶想起之前燕王世子兰靖的谋逆,难道,小刘公公是在那次谋逆中丧生了吗?
但是,她不能问。
她着县主礼服,梳妆打扮后,随内侍和秦显入宫。
皇上在御书房让秦显退下了,他要单独接见她。御书房内外秦瑶也没有看见小刘公公的身影。
跟皇上交谈,她才知道她竟然还先与郭松联进入帝都。郭松联是今早,城门开,才到的,到了之后,便被关入刑部大牢,家人一并收监。
真武皇帝细细询问秦瑶,如何知道私兵存在,如何知道郭松联有问题,如何逼迫郭松联交出两万私兵。
秦瑶并无隐瞒,直接将姚记账目说起,说长公主府渗透姚记,贪姚记银两,账目全都流入梁州刺史府……这种贪墨持续时间长达数年。
陈说完这些,秦瑶便说为了防止她和谢临被人诬陷,她便利用郭松联怕死更怕连累家人这心思,使得郭松联写下书信。一式三份,皇上可以对照,也可找郭松联前来与她对质。郭松联那里很可能有私兵花销的账本。
她想帮谢临,其心如日月。
真武皇帝还真掏出了那封密信,还有从狱中郭松联那里得到,都跟秦瑶的做了比对,一字不差。
“有没有人跟你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武皇帝将三封书信都收进了自己的袖中,一脸凛然看着秦瑶。
秦瑶瞬间便明白了真武皇帝的意思。
她心里愤怒,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儿子嫌弃她鲁莽,父亲嫌弃她多事,她还不如就是个疯子、傻子,那他们就不嫌了。也不想想,她爹娘死里逃生才多久啊,就又上战场了,他还不满意,还说酸话刺激她。
秦瑶冷静道:“皇上,臣女本无才,之前所为都是情急生智,不得已,收服江龙,那是谢临受伤了,保护不了我,唯有我依靠财帛动人心;擒拿郭松联,乃是丑奴儿、昆珈帮忙;至于那私兵,更是为了乐国,为了谢临,我除了怕死,不想死,无一点私心。”
皇上,你真的老了,成惊弓之鸟了,连我一个小女子你都这般忌惮了?
兰景媛还不够你忙吗?
既然你有闲心猜忌我,那我就让你再忙一忙。
“皇上,臣女回来,听江湖异人说今年怕水患成灾,不知是真是假?国师大人能预测出来吗?”秦瑶一脸诚恳。
我可真心为了乐国黎民百姓着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