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上的人?”郭松联惊异道。
秦瑶没有否认。
郭松联这样想也好理解,皇上御下,谢临身边自然也要放人的。
“大人,你可考虑好了?是否还要杀我?”秦瑶问。
郭松联回去落座,“好,我且信你,那如何向皇上献上投名状?”
“大人亲笔密信即可。大人是梁州刺史,是可以上折子的,折子容易被人截住、篡改,但密信,我会秘密派人送至帝都,呈给皇上。”秦瑶道,“大人要把跟长公主一切过往都写上,包括郭松嘉之死,还有,这次,昆珈与丑奴儿,也要写上,因为他们是这件事的见证,丑奴儿是咱们乐国人。”
“我还要想一想。”郭松联道,“我不是很相信你,万一,你只是想帮谢临……”
秦瑶摇头,“大人这话,当真迂腐,长公主深受皇恩,不思报恩,却野心勃勃,我等为皇上尽忠,除去乐国奸佞,便是帮了谢临,又怎样,谢临日后如何,也全要看皇上之意。”
“我不急,急的是大人你,和你的家人。一旦皇上提前知悉那两万兵是梁州去的,你就什么都晚了。”秦瑶说着,起身,“大人,你慢慢想,想好了,就写,写完,叫我的人拿给我。”
秦瑶说完就走。
屏风后,听雪、听雨、胡蝉衣三人急忙跟上。
秦瑶确信,以郭松联那种不甘和贪心,他必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因为,在他那里,已经没有必要忠诚于长公主,他在想要自立、与吐蕃王商定协议时,就已经背叛长公主。
当天晚上,秦瑶就得到了郭松联的信。秦瑶看过,觉得郭松联写的可说是声泪俱下。
但,郭松联这人还是太狡猾了,把他们如何相逼,如何给他下蛊也都说了,并且还提及对她这个人的身份的怀疑。
秦瑶并不在意,郭松联这么写才更加可信。皇上会认为她帮谢临,这有什么不好吗?她就是要帮谢临啊!秦瑶还挺感激郭松联替她在皇上面前陈情呢!
皇上,你看看,我这个儿媳妇,对夫君可是一心一意的。
秦瑶重又找郭松联,让他把书信再抄录两封,然后盖上他的刺史印、私章,秦瑶也在信上落下私印,那是她姚记少主的印信。然后当着郭松联的面,将其中一封书信用火漆封好,还填了加急符号。另外两封,他们各持一封。以免对方篡改,对质时不认账。
秦瑶的书信,走的是姚记的秘密通道,又快又稳当。
这信到了帝都,会先到她爹手中,但不会拆开,之后会有祖父秦显亲自呈给皇上。皇上阅后,定会吃惊,定会秘密派人来梁州,调查,然后秘密缉拿郭松联,秘密押回帝都。
这些设想,只是在长公主丝毫没有得到风声的情况下。
秦瑶告诉郭松联,“这段时日,你要妥善安置家人,增强你刺史府防卫,以免长公主得到消息,先下手为强,灭你口,杀你满门,就如屠杀郭松嘉一家一样。”
“你所料甚是。”郭松联点头,“那你和你的人的安危可用我来安排?”
“不用。”秦瑶轻松道,“从今天开始,大人就当没见过我,我会在锦官城好好玩一玩儿。”
郭松联目送秦瑶,目光落在了秦瑶的私印上,皱起了眉头。半晌,他眉毛舒展开,叹息,“原来如此,怪不得呢,怪不得帮谢临,原来是她,果然是将门虎女,输在她手上,也不算冤了。”
想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却有着清澈通透的眼眸,刻意压低的嗓音,走路时不急不缓的仪态,郭松联内心感到自己确实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书信送走后,秦瑶带着凌风等人便隐匿起来。
郭松联既然已经猜到了秦瑶的身份,知道她迟早要回帝都,也便没派人跟踪他们。
但秦瑶还是派人密切关注着刺史府。
因为两万大军出动,这件事再隐秘,也是瞒不了多久的,兰景媛肯定会得到消息。兰景媛对于此事,能做的也只剩下杀人灭口了。
在书信送走后的第三天,刺史府就进了贼人,欲行刺刺史,还摸进书房,翻箱倒柜。
刺史安然无恙。
又过五天,刺史巡视都江堰遇刺,所带侍卫死伤过半,刺史无恙。刺史大怒,开始逮捕外来可疑之人。
又过半月,帝都派御史于阶任钦差突然秘密到了梁州,到了刺史府,缉拿刺史郭松联及家人回帝都,梁州刺史由原长安府尹令泽接替。
消息不知为何走漏,锦官城百姓围堵于阶,联名上书,陈说郭松联是好官,造福梁州百姓。
于阶以皇命难违,要将百姓强行驱离,郭松联主动坦诚有负皇恩,自愿回帝都领罪,将百姓劝离。
秦瑶觉得锦官城已经不必再待下去,她可以启程前往西羌国了。
她正要启程,李彩娘回到了她的身边,告诉她,不要再前往西羌国,西羌国的相国姚彬已经致信给谢临,说西羌国会信守盟约,替乐国盯住吐蕃,谢临后顾无忧。
谢临让李彩娘护送她直接回帝都。
李彩娘说完,秦瑶看了李彩娘好半天,期期艾艾道:“说完了?就这些?”
李彩娘点头,实话实说了,“九爷说小姐行事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