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为什么要费唇舌收买江龙,除了她心软,有些悲天悯人这个因素,更重要的还是情势所迫。
一是江龙水寨最近受到了胁迫,胁迫之人有可能是兰景媛的爪牙,她担心江龙此时不过是没确定他们身份,待确定了,有可能就会动手,她对江龙晓以利害,许以财富未来,或许能拖延甚至让江龙消了杀戮执念;二是前世灭江龙水寨是魏王建立的功绩,而且还让谢临吃了亏,今生,她既然遇到了,她就不能让魏王建立这个功勋。
谢临只是了解江龙水寨的存在,却不知道这水寨日后会给他带来风险,只是见她一心一意为他,便也支持她。
苑老六嘱咐了谢临和丑奴儿几句便拉着江龙出去了。秦瑶立刻将自己对江龙的了解和怀疑说了。
谢临沉思片刻,道:“你做得很对,至少,能拖几个时辰。”
“你也觉得长公主的人会利用他们?”秦瑶把汤药递给谢临和丑奴儿。
“她不敢明目张胆动用官兵,因为这次与八年前情况不同,我不是逃,而是领了皇上旨意,所以,她只有利用关系,收买或者逼迫江湖匪类为她所用,之后罪责还好推脱。”谢临道,“而这附近,最大的势力就是江龙水寨。”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秦瑶道,“若毛仲奇他们不能及时赶到,我们该怎么办呢?”
丑奴儿轻声道:“擒贼先擒王,万不得已时我会将江龙擒获。”
丑奴儿之前为了吐蕃王,还很拼命,这时候,却对吐蕃王不提不念,一心一意与他们合作,真是个很拎得清的人。
秦瑶想起傥骆道中姚记手下,他们押着昆珈,不知怎么样了,丑奴儿既然想要抓她,难道没有去傥骆道截堵柳云等人吗?
不对,应该是去了,才发觉他们不在那里,所以才赶到朱鹮城,才发现了谢临与毛仲奇调兵遣将,他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能够及时将吐蕃王救下。
“丑奴儿,你没能救出昆珈吗?”秦瑶问道。
丑奴儿摇头,“没有,你们的人跟我跟得紧,看昆珈看得也严,我找不到机会,又猜出你们可能会对吐蕃王下手,我便放弃救她了。”
“那待我们出了江龙水寨,我们重新成为敌人吗?”秦瑶看了一眼闭目欲睡的谢临,“看得出来,你是好人,为何要为吐蕃王效命,昆珈尚在我们手中,我们让她为你解蛊。”
“她给我中了蛊,却也保全我活了下来。”丑奴儿道,“我不恨她,我不帮她害人,但我会保护她。”
秦瑶沉默了。
丑奴儿对昆珈有着不可言说的迷恋。
问世间,情为何物?情,最难解,也最劝不得。
丑奴儿说“我命不由我定”,果不其然。
丑奴儿找了一块木板,坐在上面,打坐调息,谢临让秦瑶靠着他,闭眼,略睡一会儿。秦瑶知道丑奴儿与谢临都不会忘了戒备外面,也就安心闭眼,她实在是非常累。
她身上带的镇静的香料都泡水了,失去了效用,她这小憩极不安稳,追杀,逃命,欺骗……
谢临摇晃着她,她睁开眼睛,“怎么啦?”
江龙给我们送了吃的,“吃些东西,我验过了,无毒。”
秦瑶囫囵吃了,顿觉精神了好多,身上也不那么乏了。
“你的法子似乎还挺管用,江龙对我们还很礼遇。”谢临也好多了,脸不那么红了。
丑奴儿却突然起身,站到了门边,“有人来了,很多人。”
很多人突然上江心岛,只能说明情况有变。谢临起身,“丑奴儿,你照看夫人,我去对付江龙,先攻心为上。”
秦瑶拉住他,“别出去,他们也许会先发制人,不听你辩解。”
这时,江龙的人呼喝着,“骗子,狗官的细作,我们活不了,也不能让他们活。”水匪把他们所在的院子团团围了起来。
谢临道:“靠后,低身,我跟他们说几句,若是毛仲奇,应该无碍。”
谢临大声喊道:“江龙,可是朱鹮城水军毛仲奇来了吗?他是来找我们的,与你无关,你只要跟他们说,我们安然无恙,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到了这时,你还想骗我们?”江龙怒喝,“他已经杀了我十几个弟兄。”
“江龙,本郡王与毛仲奇在汉水上与吐蕃奸细对战,中箭落水,才到了你这里,他岂能不找?若不找到本郡王,他在皇上那里可是大罪,他性命不保。”谢临道,“至于他杀你水寨弟兄,定是因为你的手下见他是官,慌了神,失了分寸,先动了手,我说的可对?”
“带我们去见毛仲奇,你便知道我们没有骗你。”谢临道,“你们江龙水寨与朱鹮城一向相安无事,这次,毛仲奇实在是迫不得已。”
“寨主,别听他们的,我们早就该杀了他们,那样还能得一笔钱,如今,我们什么都得不到。”有人叫道。
“愚蠢,你们杀了朝廷郡王,还想逍遥法外,你们杀了我,离死就不远了。”谢临嗤笑,“你们若再迟疑,毛仲奇带人杀进来,我们死不了,你们却也活不了了。”
“江龙,让你们杀我们的人大有来头,你们杀了我们,她同样会灭了你们。”秦瑶喊道,“那人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