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老天不忍看杀戮,天阴沉起来,山风呜咽,平添了几分肃杀。
谢临伸出手,握住了秦瑶的手,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来吗?我不敢自己走,我怕我会想起他们。”
谢临的手很凉。
“我陪你,无论怎样,我都陪你。”秦瑶说道,“就是去西羌,去吐蕃,我也陪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你,永远都不会。”
谢临侧身,看着秦瑶,“我会当真的。”
“我说的,就是真,真得不能再真。”秦瑶道,“你别怕,我们不会有事。”
秦瑶的笃定神奇地安慰了谢临,谢临的手逐渐温暖起来。
秦瑶仰头看天,觉得天要压下来一般,她忽然道:“山林可遮挡的地方太多,箭雨威力不一定发挥出来,对方也可能用大网,用绊马索,我们也要防备。我娘说爱打猎的异族人在山里都爱带着那种网,那种索,甚至,可能用到兽夹。”
谢临一向重视秦瑶的话,“你说得很对,烈当,给南星他们发讯号,让他们小心防范。”
杀戮来得很快。吐蕃奸细被追得恼羞成怒了,更要恐吓谢临,之前他们担心的箭羽,大网、绊马索都被吐蕃人采用了,除了这些,还有吊绳,暗器,毒药。
但,奈何,谢临带的都是高手,且训练有素,吐蕃人见一击不中,不敢恋战,急忙逃窜,胡烈当带着人就追了过去。
谢临带着秦瑶边走边戒备身后。
一支箭从背后射来,谢临伸手便握住了箭身,他将秦瑶拉倒自己身前,高声道:“昆珈,现身吧,交出福宁公主和拓跋敏英,我放你们走。”
“你已经被围,是你跟我走吧。”昆珈终于傲慢现身了,还自以为得计。
秦瑶看向周围,果然,周围都是昆珈的人。但她在那群人当中,没有看到福宁公主。
齐然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短笛来,他席地坐下,“大家累了吧,我给你们吹首曲子,醒醒神。”
齐然吹奏起来,曲调欢快,跳脱,与齐然平日沉稳大相径庭。
昆珈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她第一次见到齐然,第一次见到齐然的女子难有不心动的。即便她对谢临很中意,但她也难以抗拒齐然那种冷静、恬淡,更何况,齐然的笛声有种超脱尘世的轻灵。
“你是谁?”昆珈忍不住问道。
齐然不答。
旁边吐蕃人焦躁,“公主,管他是谁,都是想拖延,等待援兵,咱们应该杀了他们。”
“胡说。我要谢临。”昆珈公主说道,“还有,吹笛子的也留下,其余杀掉吧。”
昆珈的确是个狠女人,轻飘飘一句话,就要杀掉这么多人。
谢临冷笑,打了一声呼哨。
齐然的笛声停了。谢临道:“昆珈,你回身看看,被围的是我们吗?”
胡烈当已经带人回防,刚才的冒进只是假象,不然昆珈不会现身。
昆珈正惊慌失措,乐声又起,这回,不是笛声,但是,曲调是一样的。齐然微笑,重又拿起笛子,吹奏起来,两声相和,说不出的和谐缠绵。
昆珈问道:“是谁在和你相和?谢临,你在让他招更多的人来吗?你就不怕我杀了福宁公主和你母亲?”
齐然停止了吹奏,站起身,道:“谢九,公主不在这里,我估计她已经脱险。”
与齐然曲调相和的就是福宁公主,她不在这里,但离此不远,还安全,有闲情逸致奏乐。
秦瑶忍不住笑了,“那太好了,昆珈这就叫鸡飞蛋打,还以为多厉害,不过花瓶,摆设耳。”
昆珈抬起手臂,袖中射出一支镖,直奔秦瑶,谢临挥剑,将镖挡回,那镖没入昆珈一只眼,昆珈嚎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谢临,谢临,你好狠,你竟这么对我,我恨你。”
昆珈的眼睛流出黑血,谢临知道,那镖有毒。
“昆珈,交出拓跋敏英,我让胡烈当给你治眼睛,不然你的那只眼睛也会瞎掉。”谢临道。
“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意。”昆珈怨毒喊道。
“那你就死在这里吧。”谢临挥手,“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此时,不光是胡烈当赶了回来,柳云带人也回来了,除了昆珈被俘外,其余吐蕃人尽数被诛杀。
谢临清点那些吐蕃人,发现吐蕃使者并未在这些人中,想必,是去追拓跋敏英了。
谢临看着如魔鬼一般的昆珈,道:“昆珈,我再问你一遍,拓跋敏英往哪个方向跑了?”
被俘后的昆珈依然不老实,她嘴里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谢临脸色变了,急忙后退,但还是晚了,一条碧绿小蛇从昆珈手腕上弹起,袭向谢临。
谢临一手执剑,一手护着秦瑶,根本无法抵挡这条蛇,秦瑶却不能让谢临有事,她迅速转身,扑进谢临怀里,搂了谢临的头使劲向下。
两人都带着头盔,那条蛇撞在头盔上,落在地上,胡蝉衣迅速将那小蛇活捉,“这蛇好稀奇,这么小,我得收着。”
胡蝉衣拿了一个药瓶子,将那蛇收了。
而昆珈,已经被气昏过去。
秦瑶与谢临笑了起来,“你很有练武天赋,见机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