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秦瑶出帝都西门,送别舅舅姚彬,同时也送秦科踏上从军之路。
闵柔的肚子已经微微显怀,这一路上定然甚是艰难,但她知道,这是赵国公豁出得罪兰景媛,才求来的,她必须珍惜,她一定要将孩子平安生下。
朝廷派了谢临来送西羌使臣一行,派了雍王兰戈为秦科温酒壮行。
秦瑶脑中拂过前世的浮光掠影,秦科前世被兰景媛始终压制,在她死之前都是碌碌无为;今生,西北戍边,保家卫国,定会有所作为,如她爹娘一样。
儿子出征,兰景媛为了给真武皇帝做样子,勉为其难来了,秦增亮也来了,他们两人虽然站在一处,但是貌合神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秦科默默无语,虽身着铠甲,依然跪地,向他们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再飞身上马,大声道:“出发!”
那一刻,秦瑶更加思念她爹娘。她看向谢临,谢临也在看她,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
月半,秦科传来兵报,去凉州途中,曾遇劫匪,欲对西羌使者姚彬痛下杀手,众人合力,又遇奇兵相助,姚彬安然无恙,平安进入西羌国境。
真武皇帝对劫匪不感兴趣,他知道定是他的妹妹对姚彬不死心;他对“奇兵”颇费思量,忙去了旨意,让振威将军金珩秘密调查这支“奇兵”。
真武皇帝以为这支奇兵是长阳侯的人,但事实是他们是谢临的人。他们自帝都秘密跟踪而去的。
谢临虽然不喜姚彬,但是他是秦瑶的舅舅,他不能明明知道兰景媛会对姚彬出手,还漠然不理。
雷浩行说兰景媛说动了雷动,雷动厌恶姚彬,要在途中杀了姚彬。谢临便派人秘密跟踪。
这个雷动,究竟想干什么呢?
他玄天宫,地位超然,从不干涉皇权更替,他没必要选择某一位皇子支持,谁做皇帝,都会对玄天宫礼敬三分。他又何必搭理兰景媛呢?
不期然,他想起秦瑶的话,她说雷动在戏耍兰景媛,难道,雷动是因为过去的事情想要报复兰景媛?
雷动一生,女人无数,他会记恨兰景媛?兰景媛这女人是可恨,但能让雷动这样的人恨,不寻常。
但行刺姚彬,这是哪种报复?姚彬最厌恶兰景媛,而且那“劫匪”也就那么回事儿,打打就散了。
谢临想不明白,也就不想,等以后见了雷动,直接问就是。
谢临的人帮助姚彬后,依照谢临安排,找到长阳侯夫妻的住处,连带胡百草,一起秘密潜入帝都。
他们进入帝都,先见了谢临。
秦增辉如今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恢复到可以上阵杀敌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侯夫人姚珊的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人影,要复原,除非觅得良药。
秦增辉跟谢临道:“我们这样,皇上便也明白我们当时的处境,我们也不算欺君,我们就说当时逃亡,受重伤,一直在养伤,后来,终于能动了,便想着回去见女儿,听说女儿回帝都了,便一路回来了。母亲亡故,我身为人子,怎么也得坟前祭拜,为她守孝。”
“如今帝都情势不明,长公主、魏王与左相府已经势如水火,谁也不能保证你们就不会受到攻讦。”谢临道,“不过,你们自己决定,若决定不再隐盾下去,你们就去左相府见左相,就照你们说的那样说即可,秦瑶那边,待你们安然无恙,我再去告诉她一声,免得她忧心,她前阵子病了,刚刚好了,不能大意了。”
一听女儿病了,姚珊站起来,手挥着,道:“怎么病了?什么病?你又欺负她了吗?”
秦增辉握了姚珊的手,“夫人,别着急,不会的,谢九公子是个稳妥人,一直都照顾咱们女儿的,你放心吧。”
谢临“嗯”了一声,“她是我未来的妻,我怎会欺负她,岳母放一百个心。只是,她的宅子是皇上赏的,皇上把她的宅子看得像铁桶似的,你们若先看她,不是证实了她的欺君之罪吗?”
“好,都依贤婿安排。”秦增辉道,“贤婿,我们决定不再隐盾下去,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西北形势非常不好,北蛮正厉兵秣马,很快,他们就会有所动作了,而且,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所图甚大,不只是西北,我估计他们有可能绕道,直接偷袭帝都。我身为臣子,必须提醒皇上早做准备,不然,北蛮突袭,百姓遭殃,乐国更加会大乱。”
“既然如此,岳父岳母就去做吧,保家卫国,武将本分,我很敬佩你们。”谢临一笑,“只是,不要跟皇上泄露我曾救过你们这件事,还有,不要提胡百草。”
秦增辉又不是不懂朝廷风云,他点头,“放心,我们已有计较,但愿皇上以国事为重,不要猜忌我夫妻,那么我们一家就可以团圆了。”
秦增辉、姚珊辞别谢临,便去了左相府。当时秦显尚在政事堂,还没有回府。
大管家秦金一见秦增辉,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他慌慌张张将秦增辉夫妻带进府内,将一众仆人都撵了下去。
他给秦增辉和姚珊安置在了一个隐蔽安静的院落,低声道:“大爷、夫人,你们就在此歇息,老奴去找相爷回府。”
秦增辉道:“金哥,你不用去,打发一人,拿着我的这块玉佩去即可,父亲见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