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想到拓跋敏英挑拨之语,可能就是造成郭家人惨死的诱因,她心里难过,同时也想到,若是皇上有意重查此事,来调查魏王身世,有没有可能为郭家满门做主,还郭家一个公道呢?
她冒失说出,姑且试试真武皇帝的反应。
真武皇帝立了眼睛,“你这哪里是妄议,你是诋毁魏王?”
“臣女不敢,臣女只是气愤,臣女因为这件事,也受了无妄之灾,还总有人偷偷潜入宅院,曾有人说兴许是魏王以为臣女藏了魏王妃。”秦瑶道,“臣女想,魏王傻啊,若是他的人,此举不等于告诉他人魏王妃活着吗?若不是他,那么魏王也不妙啊,这明显有人要诬陷他啊。为了还魏王清白,最好的办法就是弄清楚一切。”
秦瑶一点儿也没撒谎,真武皇帝也知道的,真武皇帝的人看着她的院子呢。
“那你说说,怎么就那么巧,偏偏你回来了,就传出了魏王妃还活着的消息?”真武皇帝道,“你巧舌如簧,也瞒不过朕,你们是不是从王粲那里知道了些蛛丝马迹?”
“臣女冤枉!”秦瑶怎能承认自己知道魏王妃活着的事,“皇上,臣女在帝都的行踪您是知道的,臣女每天接触的就是那么些个人,再者,臣女远在西北凉州,如何能知道魏王府的事情,皇上不能因为臣女不愿意嫁给他就说臣女如何,魏王如何,跟臣女毫无关系,兴许是别人用心的人就挑这时候发难呢。”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齐然与郭家关系匪浅,他就没可能跟你说过郭家事?”真武皇帝心里也是乱糟糟的,这些人明明该与魏王不相干,怎么一下子都像有了关联?他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秦瑶看出真武皇帝内心纠结,更看出真武皇帝对魏王的怀疑,但皇上如何秘密调查,如何把事情局限在可控范围内,他很为难。
秦瑶道:“皇上,臣女和舅舅无意中听了拓跋敏英的话,我说她不安好心,又想掀起波澜;舅舅说她的话不可全信,她是狡诈成性。皇上,她的话,你姑且听之,也许过不了多久,她看你没什么动作,便会再做些事,到时,你就可以知道她这时的打算了,她总归是报仇或是为了谢临。”
真武皇帝摇头,“孩子话,若真什么都不做,大事发生了该如何应对,必须未雨绸缪。谢临就不会像你这么说。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很公道,她定是为了谢临。”
真武皇帝闭起眼睛,久久不说话。秦瑶也不敢说话。
殿外面,传来小刘公公的声音,“皇上,福宁公主在外面呢,急得跳脚呢。”
真武皇帝睁开眼,窃笑一声,“福宁也担心你呢,那孩子心好,你可要珍惜。”
“臣女晓得,臣女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公主的事。”秦瑶说得郑重。
真武皇帝又盯着秦瑶。秦瑶现在也不怎么怕了,道:“皇上,您是千古名君,不屑杀臣女灭口,臣女感激不尽,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皇上,臣女连谢临都没敢说。”
“真不知你胆子是大是小,还敢提杀人灭口。”真武皇帝站了起来,“朕还没想好,你这颗脑袋先就留着,但是……”
真武皇帝板起脸,“这件事,你也不是不能对谢临说,但你们不能对外人说,若敢对外人透露半个字,朕不管他是不是朕的儿子,朕都不会容情。秦瑶,你们该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皇嗣,更容不得玩笑,皇族,自来如此,不然,如何神圣,如何立威,没有威权,皇族将万劫不复。”
“皇子间,有纷争,不一定是坏事,但是,对外,要齐心。”真武皇帝告诫,“朕没让谢临来,是知道他性子桀骜,跟他那个娘一样,你不一样,你多开解他。”
“是,臣女遵旨,臣女谢皇上不杀之恩。”秦瑶是实实在在感谢。
“先别忙着谢,朕需要看到你的诚意,秦科即将远赴西北,你知道朕的意思。”真武皇帝一下子就把话题转了,却让秦瑶打了个冷战。
他是得了爹娘消息了吗?她那日给谢临的信落在了他手里了?
还是北蛮已经蠢蠢欲动,他忧心西北凉州军没有良将统兵呢?
秦瑶心里惴惴不安,但她面上不显,道:“大哥此去,父亲旧部,定会好好辅助他的。”
真武皇帝缓缓点头,“秦家满门忠烈,朕信得过,希望你也别让朕失望。”
秦瑶被允许告退,她摇摇晃晃走出大殿,福宁公主迎了过来,抱住她,“没事吧?没事吧?”
秦瑶摇头,勉强咧嘴笑笑,“没事,真没事,就是害怕。”
“本宫送你回去。”福宁公主亲自送秦瑶回了宅院。
秦瑶对死亡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她前世有诸多的疑惑,诸多的不甘,今生,她舍不得死。
但秦瑶被真武皇帝这么一吓,出了冷汗,又被冷风吹,当夜就高烧。之后就卧床不起,也去不了崇文书院。
福宁公主把秦瑶病了的消息告诉真武皇帝,真武皇帝心道,“这么不禁吓,难道真冤枉她了?”
她卧床不起,犹自惦记着她写给谢临的那封信,她问胡蝉衣可否确定谢临确实收了信,如何处理的,胡蝉衣见她昏昏沉沉的,依然不放心那封信,怎能不告诉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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