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皇帝允准福宁公主入崇文书院,等于对世人宣布了皇族对崇文书院的保护,也等于皇家对郭艺的安抚态度。
郭艺自然也就不能再鼓动士林学子揪住魏王妃和南郊老宅失火的事不放。
秦瑶因为舅舅姚彬的话,也觉得不能把魏王逼迫太过,若那样,谢临也同样危险。
秦瑶跟着兴奋的福宁公主给齐然行了拜师礼,郭艺代齐然送了秦瑶和福宁公主各自文房四宝,又在崇文书院内挑了个幽静院落,设了书室和临时休息的房间。
福宁公主叽叽喳喳快乐得像只小鸟,可是,在她们踏出崇文书院的刹那间,福宁公主忽然落泪,秦瑶急忙抬手,帮她擦掉。
福宁公主道:“任是无情也动人,原来是这样的让人难受。”
“公主,先生绝非无情之人,你日后会知道的。”秦瑶劝道,“但是,他因权势而失双亲,那人又是魏王的人,所以……”
“我懂。”福宁公主点头,“所以才觉得天意弄人,我第一次觉着喜欢,想着,我总可以帮他挡住我姑姑,对吧?”
福宁公主一如记忆中的侠骨柔肠,冰雪聪明,奈何是魏王之妹,齐然心有芥蒂。
秦瑶有些羡慕福宁公主能有不参杂功利的一见钟情,并且义无反顾,她前世今生,都没有那种幸福。
前世,她还没开始对爱情的憧憬,就被那些阴暗之人算计怕了;今生,重生后,她放不下谢临,执着于过往前尘,根本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谢临对她热烈的情感,她内心总不由自主生出抗拒。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公主,先生他明白的,所以才会收下你。”秦瑶道,“还有,莫再提及长公主。”
秦瑶轻声道,“长辈们的心思,跟我们的,是不一样的。”
福宁公主捏了捏秦瑶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宫里是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吗?我这就回了,我们过几天再见。”
秦瑶送走福宁公主,就往回走。凌风驾车,速度比平日慢。胡蝉衣道:“风,今日怎么这么慢?”
“机会不错,想看风景。”凌风道。
秦瑶瞄了胡蝉衣一眼,手指指听雪,胡蝉衣见听雪正偏着头,看街景,她“哦”了一声,笑,“眼拙,我竟没发现。”
秦瑶道:“你只盯着我,才会这样。”
秦瑶身边的“风、云、雨、雪”都比秦瑶年长,两年前,就由她娘和柳嬷嬷做主,听雨许给柳云,听雪许给凌风,若是爹娘不出事,他们两对儿本该成亲的。
胡蝉衣抱住秦瑶的胳膊,道:“没道理你管他们终身,就不管我的,我不依,我不依!”
听雪回头笑道,“你被福宁公主刺激了吧?你心里也喜欢齐先生!”
胡蝉衣敲了一下听雪的头,“你还是看风景吧,管我干嘛?那个书呆子,我会喜欢他?”
凌风闻言都回头看了一眼胡蝉衣,秦瑶也盯着胡蝉衣,胡蝉衣脸红,“哎呀,我真没喜欢他,顶多也是觉得他好看得过分,若我有那张脸就好了,嘿,你们不也是吗?”
凌风又赶紧回头看听雪,听雪急了,道:“专心赶车,别听蝉衣胡说,齐先生可是小姐真正的先生了,我们以后都要守礼。”
听雪急于转移凌风注意,“可是小姐,你以前也没见过齐先生,怎么就会知道他有才呢?”
“我有未卜先知之能。”秦瑶学着算命道士的动作。
“这个我信。”凌风郑重道,“你自从侯爷、夫人出事后,你就像一夕长大了似的,懂了很多事,能干,真像是未卜先知……”
“以前,爹娘护着我,爹娘不在我身边,我想护住长阳侯府的一切,包括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多思多想怎么行呢?”秦瑶说道,“到帝都这些天,我确实紧张,好在,我们算是过了第一关了。”
几人轻松说笑着,回到宅院。
他们一进院子,路上那股轻松高兴都没了。
宅院中站了好多甲兵,正在各屋搜查,有些瓷瓶摆件已经被砸碎了,院中人都聚在一处,愤怒看着。
秦瑶愤怒问道:“怎么回事?”
她刚刚还说要保护他们,转眼这就让他们受委屈了?
柳嬷嬷上前,开始抹眼泪告状:“小姐,秦家大小姐带着这些人来,说咱们偷了长公主的东西,要搜咱们的院子,我跟她理论,说小姐那天匆匆随她前去,回来时是姚大人送回来的,长公主并未赏赐什么,她便打了老奴一巴掌,不听劝阻,冲到各屋搜查去了。”
秦瑜这是要强取豪夺了,可惜,美人御剑图的真迹她休想得到。
秦瑶安慰柳嬷嬷几句,让胡蝉衣把治脸的药膏给听雨,听雨接了药膏,忙给柳嬷嬷细致涂在脸上。
秦瑶吩咐凌风拿了个绣墩,坐在庭院中,等着秦瑜。
也没等多久,秦瑜拿着一幅画轴,跟着几个甲兵从后宅出来。
她见到秦瑶,手一扬,“这就是她偷的,如今我找到了,就算了,她是我本家堂妹,我不告她了。我们走!”
秦瑶冷笑,“慢着,官爷,不知你们是哪里当差?长官是谁?来我府里搜查,可有凭信?”
“本小姐就是凭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