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显听了秦瑶的话,道:“若你真要去跪在宫门外,那我不便给你递折子,你可以托着折子,跪在那里。”
秦显说话时,跟秦瑶眨了两下眼睛。
秦瑶当时就明白了,祖父是让她跪在那里,待她的舅舅经过时,将她的折子交给舅舅。
可是,万一等不到舅舅呢?
秦瑶没把这话问出口,祖父既然如此暗示,定会计算好时间吧?
秦瑶写好了折子,离开了政事堂,径直去了宫门外,在那里跪下,双手托举着折子,对着守宫门的兵士叫道:“青河县主秦瑶请旨面圣,烦请几位大哥进去通禀。”
但守门的兵士无动于衷,就是听雪塞了银子,也依然不肯进去传信。
秦瑶只好跪着,跪得她双膝酸痛,双臂打颤,舅舅也不见踪影。
难道祖父的人没有见到她舅舅?
正当她觉得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两顶软轿停在宫门外,长公主兰景媛带着秦瑜出现了。
自兰景媛知道谢观带着禁军来了长公主府,救了那些人,她便很慌张。她知道,魏王与秦瑜的事是瞒不住的,掩盖丑闻只有用新的大事发生加以掩盖。
秦瑜是她的女儿,总要嫁人,本来就该嫁给魏王做正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魏王就该负责。
兰景媛让人将魏王请了过来。
魏王一见她,就委屈道:“姑姑,这件事真不怨我,是谢临那小子阴我,我想着秦瑶她不识抬举,总要做些什么,让她抬不起头,也让谢临从此嫌弃她,便让瑜表妹把她哄来,结果却……我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兰景媛闭了闭眼,这件事,她更有责任,谁让她当时被姚彬迷得失了分寸,早早服食了催情散,姚彬却不肯上套,她没办法,又不甘心,就将姚彬丢在那里,想要折损姚彬的意志,毁了姚彬的名声,她自己则到隐秘之所,那里,好几个长相不输姚彬的男人都等着她怜爱,正好解了她的催情散。但她之后发现事情不对劲,想要补救,却晚了。
她当时想的就是不能让人把这件事说出去。她立刻命人将魏王和秦瑜带出来,然后便封了石闸。在石室的通风口往里面送了毒烟。
但石室大,还是有那么多人没死。
这下,皇上知道了,派人来了,事情怎么的也掩盖不了了。
“事到如今,你也只能娶瑜儿了。秦瑶你就再等等吧。”兰景媛叹了口气,“瑜儿嫁给你,也会安分了。”
魏王没吱声。
兰景媛眼睛一瞪,“你不想娶瑜儿?”
魏王忙道:“不是不想娶,我是怕父皇母妃没准备,我这边先应了,他们会怪罪。”
“那边我去说。”兰景媛伸手碰碰魏王的脸,“去了瑜儿,长公主府和左相府都等于跟你捆绑在一起,你有啥亏的,不就是缺银子吗?慢慢想办法就是了,姚记,不过一商行,还能不怕皇权了?”
魏王一喜,“姑姑说的是,侄儿就听你的。”
“好,那我跟瑜儿到时去宫里,先见你母妃,再去见你父皇。”兰景媛舒了口气,“你也累了,回府里歇着去吧。”
送走了魏王,兰景媛就去看秦瑜。当时,石闸门开,魏王与秦瑜都已经清醒,十多个男人一起涌入,她当然是吓坏了。
当她进入秦瑜的屋子,呆住了。秦瑜这暴虐的脾气,居然把屋子里的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那些可都是银钱换来的啊!
兰景媛叹气,道:“瑜儿,别气了,出了这件事也好,不然魏王对你的心意左右摇摆,这回,他就是想推脱,也不行了。”
秦瑜扑进兰景媛怀里,“娘,我恨死秦瑶那个贱人了,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受这个奇耻大辱,娘,我要报仇!”
“待解决了你的婚事,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兰景媛搂着秦瑜,“到时,娘把她交给你,你想怎么对她都行。”
兰景媛阴阴想着,姚彬,姚珊,你们没想到吧,你们给我的羞辱,我全都会报复在秦瑶身上,就如同对待拓跋敏英一样。
天明后,长公主兰景媛与驸马秦增亮商议如何处理那几具尸体,赔偿多少,其他没死的各府该如何。
这种事,秦增亮也不是第一次做,只是,这次的人数比较多。
秦增亮按照兰景媛的吩咐要去各府走动,想要让大管家来喜准备银两,来喜却不在。他让人找了半天,找到的却是来喜的尸体。
来喜是兰景媛的心腹,秦增亮平日都不敢怠慢。他急忙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兰景媛。
兰景媛只是愣了一会儿,道:“葬了吧。”再无一言。
秦增亮心道,兰景媛,给你做事,最后只换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葬了吧”?
秦增亮只敢腹诽,不敢外露心迹,他自支取了银子,出府,软硬兼施地平复各府怨气,之后,汇报给兰景媛。
兰景媛感到满意。
事情算是了结了,兰景媛带着秦瑜入宫,结果,在宫门前遇到了秦瑶。
兰景媛走到秦瑶面前,温声道:“这不是瑶儿吗?怎么在这里跪着?还托着……折子?”
兰景媛把折子拿了过去,展开,扫了一眼,然后轻蔑一笑,“小孩子家家的,还知道写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