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兰景媛起身,又作态施礼,“皇兄,妹妹在府里教训他们了,你千万不要对妹妹我失望。”
兰景媛说着,竟抹起眼泪,“皇兄,你也知道妹妹毕竟嫁给秦家,孩子毕竟姓秦,管深了,公爹不喜,管浅了,孩子又不争气,反正里外不是人。”
真武皇帝心里觉得腻味,他这个妹妹最是面甜心苦,而且花天酒地,野心又大,更不输男子,哪里有时间监管孩子,秦远、秦瑜做下此等丑事,他一点都不意外。
若不是今天被姚彬撞了个正着,他都懒得理会,秦瑶毕竟也姓秦,他们窝里斗,出了事,他乐得瞧热闹,还可以用秦瑶坏了名声为借口,让谢临退婚。
姚彬不高兴,万一坚持谢临娶那个呼古艳艳,他难道眼睁睁看西羌国皇位传给呼古家?
真武皇帝看了一眼兰景媛,“景媛,别哭了,快坐下,快坐下,朕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才叫你来,你反倒哭起来了。不就是孩子间吵吵闹闹吗?谁家孩子不这样啊,朕的皇子们不更让人操心?他们整天搞些小伎俩,朕也心烦,都这样,我们眼不见,心不烦,行不?找点乐子。”
兰景媛抹了眼泪,重新入座,道:“皇兄有啥好乐子,要跟妹妹分享?”
真武皇帝神秘一笑,道:“想必你听说过齐然这个名字?”
兰景媛愣了愣,想了一下,点头,道:“想起来了,不就是秦州王粲临死前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吗?皇兄干嘛提这个人,恶心谁呢?”
“你是只知其名不知其人,齐然,朕今天见着了。”真武皇帝目光灼灼道。
见真武皇帝眼中闪过野兽兴味,兰景媛心一突突,也觉得像猫闻到了鱼腥味,道:“怎么说?”
“唯一人可与之比。”真武皇帝身子往后一靠,“他跟姚彬年少时太像了,不是说长得像,而是神韵,都是浊世中难得一见的干净人儿。”
真武皇帝嘴努着,轻佻挑眉,“让朕好想将他从天上扯到尘世间,让他染上灰尘,哈哈哈。”
兰景媛嗓子有些发干,半话。
“瞧你那出息,这么多年你还对姚彬念念不忘,你还请他赴宴,他那么精明,会上你的当。”真武皇帝拿起一块甜瓜,塞进嘴里,“别算计不成反丢丑,像你那两个儿女。你不如歇了你的小心思,把玩一下那个齐然,顺便还可以让秦瑶那丫头长点记性。”
兰景媛捶了一下桌案,“皇兄你怎么长他人志气,妹妹我等了这么多年,机不可失,我若得手,还能帮你出气,我就不信,姚彬和拓跋敏慧双宿双栖,你就不难受?”
“那个齐然你真的不要?”真武皇帝歪着头看兰景媛。
兰景媛犹豫了,终于她忸怩笑:“皇兄先给妹妹收服了,留着,待姚彬回西羌国,再给妹妹送府上去,如何?”
真武皇帝对着兰景媛举起了酒杯,兰景媛也端起酒杯,兄妹两个暧昧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真武皇帝与兰景媛想得很美,以为齐然已是囊中之物,殊不知睡了一觉,早朝时,御史台风闻奏事,向皇上谏言,说齐然既然是崇文书院院长郭艺的关门弟子,是崇文书院的未来院长,到国子监读书就不太合适了。
真武皇帝当时就觉得耳朵里轰轰作响,齐然是郭艺的弟子?怪不得啊,能得谢临重用。
得郭艺,得天下士子之心啊!谢临,你的心也太大了。
郭艺,你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咋就不肯死呢,啥时又弄出个关门弟子,还偏偏是齐然?
这件事非同小可,早朝后,真武皇帝立刻宣左相秦显、右相袁和金,礼部尚书富春留殿议事。他们议论了半天,觉得还是要问问谢临是怎么回事,既然齐然是郭艺的关门弟子,之前秘而不宣是什么意思?
谢临昨天就因为齐然颇费了一番心思,让胡川柏派了几人暗中保护齐然,齐然昨晚去崇文书院,他也得了汇报,他只是以为崇文书院是读书人聚集之地,齐然也不能免俗而已,谁知道早上竟然得到这么劲爆消息。
好家伙,齐然一下子变成士林领袖了。
谢临琢磨琢磨,心里慢慢变得不是滋味。齐然家世他了解,他咋一下子成了郭艺的关门弟子了?齐然身边唯一能帮他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秦瑶。
谢临想着,待他得了空,得跟秦瑶好好谈谈,救齐然他赞成,但到底她把齐然当什么人?又把他谢临当什么人?当着他的面,跟齐然这么亲近,好吗?她心里有没有他这个未婚夫?
谢临进入乾元殿,跪下,给真武皇帝见礼,真武皇帝让他平身。
真武皇帝看了一眼左右相,挥手,“你们好好问问。”
秦显走到谢临面前,“谢员外郎,你可知齐然是郭艺弟子?”
谢临点头,“知道啊,齐然博学多才,但他为人很好,值得一交。”
“那你为何不说他是郭艺弟子?”袁和金显得咄咄逼人,因为他是袁贵妃之父,是魏王的外祖父。
“那是他的事,下官为何要说?齐然虽说与下官为友,但下官也不好因为这个就跟郭艺老先生攀关系吧?”谢临显得很磊落。
谢临不能不说他知道齐然和郭艺的关系,不然真武皇帝定很可能会把注意力放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