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想到种种可能,心里如油锅一样翻腾,她几乎想要尖叫或是嚎啕大哭。
爹娘随梁王出使,可能就是别人设计好的一环,只是,梁王也利用了这件事。梁王与兰景媛也是亲姐弟,很可能就是相互勾结的。
可是,安平侯谢观呢?他为什么会写那封书信呢?当年,他不是同意联姻的吗?
她一定要跟爹娘联系,她要问清楚,当年是如何跟安平侯府联姻的。
谢临见秦瑶忽然悲痛绝望的样子,以为他刚才的话伤了她的心,也觉得自己过分,道:“我开玩笑,要是有密探,那也是你,不是你爹。”
“我想我爹娘,你能想办法让我跟我爹娘快点见面吗?”秦瑶稳了稳心神,问道。
“你想让人发现你我欺君吗?”谢临悄声,“刚才真是逗你的,你爹若是密探,还能同意假死隐盾吗?”
是啊,确实有些说不通。但,以后有机会,还是得问清楚。
已经快到宫门口了,秦瑶道:“你在兵部多加小心,缺人手,就去找柳云。”
“你也小心,看来魏王早就盯上你了,有事让蝉衣找我。”谢临想伸手擦去秦瑶眼中隐隐的泪水,却瞥见秦科伸头,往这边看,便将手隐回了袖中。
秦科见谢临与秦瑶相携出来,似乎还难舍难分,不由笑道:“谢九公子若想早日抱得美人归,就早点拜访我们相府。”
谢临作揖,爽朗笑了,“有大哥帮忙,必不会让谢某久等。”
谢临骑马走了,秦瑶跟随秦科去相府。
她知道,相府内,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知长公主兰景媛得知皇上的做法会是什么表情,秦瑶竟有些期待。
秦科真是很有胸怀,也有城府,得知皇上赏赐,竟连声说好,道:“这正好省了我娘好多麻烦,不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想看热闹,对你好,人家会说装模作样,对你不好,人家就说伺机报复,这样多好,多自在。”
秦瑶当然知道秦科也许会觉得这是她自己争取的,但当时好几个皇子都在,秦科总会知道当时情况,长公主也会知道。
皇上赏赐,她难道还能推拒不成?
秦瑶跟随秦科进入相府,走过九曲回廊,看雕梁画栋,真真切切感觉到重活一世,真好,什么都还来得及。
到了后宅的绣绮堂,几个丫鬟婆子热络忙迎了过来,“堂小姐终于来了,长公主殿下和老祖宗及几位亲戚都等着呢。”
秦科先进去了,秦瑶让听雪指挥着把带来的礼物都抬进这个院子,然后才进去。
长公主兰景媛是皇族,真武皇帝妹妹,在左相府也是坐主位的,左相府内宅的大小事务,她都是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祖母是不管事的,摄于皇威,也不敢提思念长子,前世,对秦瑶,也无从关心。
兰景媛一如前世,雍容华贵,而祖母,满头白发,长子夫妻惨死,只留一个孤女,她虽然不能表明态度,但,内心也很煎熬吧?
但她眼下不能对祖父祖母说出实情。
秦瑶含泪跪下,“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祖母。”
她磕了三个头。
这头,是代替爹娘磕的,敬祖母。
兰景媛就那么泰然坐着,神情寡淡,祖母想要伸手,示意她起来,但见兰景媛没开口,又缩了回去。
秦瑶故意惶惑看了看秦科,秦科道:“母亲,你这是被瑶妹妹的美貌惊呆了吧?都忘了叫瑶妹妹起身了?”
兰景媛听了秦科的汇报,心里怄得很,根本不想搭理这个骄狂丫头,但自己儿子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罢了,来日方长,都在她眼前了,还能翻出她的手心吗?
她温声一笑,慈眉善目,手虚虚扶了一下,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一看,瑶儿生得可真好,尤其是这双眼睛,看得我心儿都砰砰乱跳,真真媚人儿。”
秦瑶起身,“长公主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晚辈不过是边城的野丫头,当不得长公主如此夸赞。”
兰景媛倾慕她爹,她的长相肖母,长公主应该很厌恶才对。
“别长公主的这么叫了,在家就论家礼,叫我二婶婶。”兰景媛对她招手,“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这样子,哪里疯了,可见是有人胡说。”
“也不算胡说,我小时候曾受了惊吓,确实疯癫了一阵,不过,早已好了。让长辈们惦记了。”秦瑶解释。
与其让人以讹传讹,不如自己把事情明确交代了。
“原来如此。”兰景媛拍了拍秦瑶的手,“哎,你不知道,当收到消息,你祖父祖母哭了很久,但也是没法子,武将嘛,最大的荣耀就是为国而战,为国而死,只可怜你了。我们接到消息,便立刻派了人去,谁知这老奴让人不省心,竟惹出事端来,让你误会。”
“二婶婶,大哥一见到我,便处置了那个老奴,我就知道二婶婶只是用错了人。”秦瑶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冲动的横冲直撞的傻丫头了,她不能不在表面尊重兰景媛。
不敬兰景媛,就是蔑视皇权,真武皇帝也不会高兴的。
真武皇帝对梁王,对魏王,对兰景媛,都加以惩处,但都留有余地。
真武皇帝,心思难测。
兰景媛见秦瑶如此识趣,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