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内心一阵战栗。幼年与谢临那次见面让她很吃了苦头,不但被蜜蜂蜇了,还昏迷多日。谢临仍不解恨,居然在她额间纹绘下梅妆。他说,这是他的印记。
她退后了一大步,避开谢临的手,“好,回帝都就回帝都,但你知道你我婚约,帝都两府很可能不予承认,所以我回去,你得保证任何人不得左右我的亲事,你也不能。”
谢临听了顿觉不太舒坦,这是防他吗?他眨了眨眼,“你提醒我了,或许,从你爹那里再讨一纸正式婚书,让我师傅做媒人,将你牢牢绑在我的船上,也不错。你是我的。”
“不行跟我爹娘说,若那样我就……”秦瑶眼睛冒火。
“你怎样?”谢临好整以暇睥睨着,“你还想有朝一日琵琶别抱?你以为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容忍你跟我讨价还价?”
“九爷出身,小女不敢高攀。”秦瑶迎着谢临的目光,认真说道。
谢临脸色突然暴戾,伸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细弱脖子,将她推靠在那棵树上,“我什么出身?你倒是说说看!”
秦瑶也不求饶,一字一顿:“谢九之母乃羌人……”
谢临的手使了力,“羌人又如何?你想死,不顾你爹娘了,整个长阳侯府?姚记?都不顾了?嗯?”
“只要你不算计我的亲事,一切都可为你所用。”秦瑶声音像挤出来似的,“我无恶意,相反,我会帮你很多。”
半晌,谢临慢慢收回了手,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紫於痕,“为我所用?好像你真能做主似的,算了,你跟我进来。”
秦瑶跟着谢临进了屋中,谢临阴着脸取了药膏,用手沾了药膏,涂抹在她脖子上。
秦瑶想起前世,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扑簌簌落下,谢临不知抽什么风,低头要吻她,她急忙扭头避开。谢临更恼,他的手重重在她脸上抹了几下,“滚吧,哭得真丑。”
她裹上头巾落荒而逃,暗骂自己,秦瑶啊秦瑶,你怎么这么怂?你这么着急试探他干什么?你担心什么呢?
胡川柏出现在谢临身边,谢临烦躁道:“查长阳侯府,每个人,都要查。长阳侯夫妻怎么养了个无所不知的妖精?”
胡川柏答应一声,脚步声风走了。
秦瑶回府,一番布置。不久柳云回府,带回了“爹娘尸身”。秦瑶为“爹娘”发丧出殡,凉州百姓几乎全城送葬。
葬礼后的第四天,新的武威将军金绗就到了凉州,得了兵符,顺利接管西北军务,率军迎北蛮之敌,大胜。
梁王自此重病不出,梁王府世子兰开领了凉州政务,这应该是谢临悄无声息且兵不血刃的雷霆手段。
很快,乐武帝降下旨意,嘉奖金绗和凉州军,同时厚赏长阳侯独女秦瑶,召她回帝都居住。
这期间侯府的朱姨娘“私逃”。这事,实际是陈嬷嬷欲下杀手,朱姨娘被秦瑶的人救了,秘密送往帝都,将来也可做个证人。
陈嬷嬷虽然总和左相府那些人叽叽咕咕,也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爹娘“七七”祭日后,秦瑶又独自一人到凉州城西紫山以问诊为由拜访药王谷谷主神医胡百草。胡百草带着她去见在医舍养伤的爹娘。
长阳侯问秦瑶究竟是如何得知梁王阴谋,秦瑶推说随姚记商行的人行商之时偶然听到北蛮奸细议论,便上了心,调查了一番。
“瑶儿长大了。”长阳侯唏嘘,“你如此能干,爹娘很欣慰。不过,对于谢临,你还是要有分寸,爹有些看不透他,小小不言的,别违逆他,回京后,你有事多跟他商量,爹娘伤好后,会立刻跟你联络。”
“爹为何不同意我留在你们身边?”秦瑶没想到长阳侯居然会同意她独自回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