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相国魏凛之女魏千夏恭顺聪慧、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为楚京闺秀之典范,朕心甚慰,特于此赐其县主之名,封号宜宁,赏黄金十两,布匹百匹。今宁远侯世子许零榆年已弱冠,相貌周正,谦逊有礼,当择贤女与配。值宜宁县主待字闺中,与宁远侯世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朕今赐婚于宁远侯世子与宜宁县主,由礼部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臣女接旨。”少女低垂着双眸,神色不悲不喜,走上前恭顺的接下。
“恭喜相国大人,贺喜宜宁县主。”宣旨的太监将圣旨递给少女,神色间有几分怜悯。
少女接过,稍稍偏头,口中却道:“有劳公公了。”而身后的侍女当即上前,福身,取出一个褐色的荷包,递向宣旨太监。
见此,太监笑语:“不敢当,不敢当。”却暗暗伸手接过,拢进衣袖里。似是掂量到荷包的分量不轻,眸色中怜悯与欣喜交替着,脸上却是笑着的,那褶子挤在一起,活像那园子里将开败的菊花。
“公公留下喝杯茶罢。”着官袍的中年男子缓缓说道。
“相国大人客气了,只是这天色也不早了,咱家还要赶回宫里给圣上复命呢,这茶就不喝了。”太监稍一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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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宫里的赏赐到了。”着青衣的婢女匆匆走进来,朝书案前的女子一福身。
女子身穿一袭淡紫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腰间系着一条深紫色腰带,外罩一件月白色纱衣,水芙色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而三千青丝绾着一个流云髻,斜插一支素净的玉簪。她正执笔临慕,听罢抬眉,一双杏眼里波光流转。随即又低头看向慕帖,只樱唇轻启,“洛檀和绿芜去清点一下。其他人都下去。”语罢,候在门外的众婢女皆福身,恭敬退下。半晌,女子停了笔,起身走至屏风后,打开了案几上一个深紫檀色的木盒。内里装着一支通体血红的发簪,簪头处雕着一朵桑槿花,正开的娇艳。
前日,皇后娘娘邀四品及其以上的诰命夫人携各尚待字闺中的小姐入宫赏花。这簪子便是那日里赏下的。赴宴的的小姐们所得赏赐大不相同,却多是香粉绣帕尽管如此却也唯独她得了一支红玉簪,众人皆道是相国府皇恩浩荡,现在想来当是为了今日的赐婚。思索间,那玉簪花蕾处竟闪烁着点点光亮。
这是她获赏后第一次将发簪拿出来,却不曾料到会发生这般事情。而后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千夏当即被刺的双目紧闭,头也偏向一边。还未等千夏睁开双眼,查明缘由,却听到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响起
———“娘子?”
千夏心头一惊,又羞又恼,勉力睁开双目,看向声源,只见一个披着如缎长发,身上一身红衣的男子正倚着屏风看向她。
乍见千夏容颜,男子赤红的双眸划过一瞬惊艳。随即他拱手作揖,朗声道:“娘子好生貌美,敢问娘子芳名?”说罢,嘴角噙着一抹笑,眉眼间肆意张扬。而那一袭红衣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一派风流像。
听得男子话语,千夏怒意更甚,那几分“公子如玉”的旖旎心思亦全然消怠。斥道,“哪儿来的登徒子!”
男子稍愣,似是不解。然尚未等他作出反应,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有侍女担忧的询问,“县主,可是有何事?”
“进来。”千夏走出屏风,双眼紧紧盯着那个玉簪。
“县主?”紫箢不解地看着有些失仪的千夏,双眼中尽是疑虑,却唯独没有看见陌生人的警惕。
莫非,紫箢她看不见?思及此,千夏的心剧烈的跳到起来,寒意自脚下升起,紧紧的拽住了她。
“把那支紫玉发簪拿过来,我试一试。”千夏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宽大袖袍下的素手微微颤抖。
紫箢把紫檀木盒放在台上,取下千夏原来的发簪,换上了紫玉簪。而后恭敬的站在千夏身侧。
而那红衣男子亦跟着紫箢走了出来,倚在窗前含笑看着千夏。
原来,紫箢是真的看不见他。否则以紫箢的性子与本事怕早已是与那男子打了起来。如此,那男子究竟是何人?又是何缘故竟出现在我这闺阁小姐的房中?千夏这般思索着。良久她收回视线,看着面前那面铜镜。
铜镜泛黄,可镜中美人姿色却不减分毫。长发如墨,簪红似血。
“下去吧。”千夏扫了一眼铜镜,随即又看向那个一直注视着她的男子。
“是。”
“娘子簪这赤言可真好看。”男子笑嘻嘻的走过来。
千夏抬手轻抚哪紫檀木盒,“汝是何人?”
男子指了指她发上的簪,道“小生是这发簪的器灵,叫池鱼。娘子芳名呀?”
“器灵?”一双琉璃眸子中满是诧异。
“娘子莫要慌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池鱼见她神色有异,急忙上前几步。
“勿要唤我‘娘子’!看公子这般模样,难道亦不识礼数吗?”
池鱼一愣,又道,“我记忆中那些书生们都是这样称呼那些闺阁小姐的。”
记忆中?这‘娘子’称呼是三千年前夏朝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