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他将每一个人的首级摆放回对应的身体,直到最后是一具最小的身体,抱着那具小小的身体,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连心尖都是痛的,怀中的孩子是舅父的第一个孙子,也是外祖父家的第一个重孙,才两岁,不久前还糯糯的叫过自己,现如今却是……
原本四世同堂的一个幸福的家庭,陡然遭遇灭门之祸,连祖坟都无法进,他只能将他们葬在城外的一片荒地,百余人口,双手挖的血肉模糊,到最后连墓碑都无法纂刻!
生不能临别话几句,死不能亲抚七尺棺,惨绝人寰!
他在那片荒地上躺着,缩成一团,一时天黑,一时又天亮,他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渐渐地陷入了黑暗……
待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挽风他们,他在自己的府邸,突然一句话也不说了,每天呆坐,一坐就是一天,任谁跟他说话,都仿若未闻……
清影探听了消息告诉他,他的母妃不能进皇陵,而是被随意葬在了皇陵神道外的一片荒地,而且皇上下旨,不许他祭拜!
那一刻,他恨极了,他恨父皇与母妃十余载的情分,却不相信她!
他母妃温柔贞静,与世无争,对人一向和善,善良的连一只蚂蚁都不舍的踩死,他却不信她!
外祖一家忠心耿耿,战功彪炳,却连得一个公平审判的机会都没有,仅仅一个毒害皇后的罪名,一个百年家族的一百多口人,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一生清廉,爱惜羽毛的外祖却要背负如此污名,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只剩下他和嫡亲的幼妹,苟活人世!
那段时间,他丧失了生存的意志,每日浑浑噩噩,过一日算一日,清影挽风等人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一天,他跑了出去,不顾旨意的去祭拜了母妃,不消一刻就被抓进了宫中,他不禁自嘲……
皇上看他不生不死的模样,知他全无斗志,也是恨铁不成钢,承恩公却怂恿皇上将他放出京城,磨炼两年。
皇上原本是最喜欢这个儿子的,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事件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间震惊朝野,无论表面如何平静,大家也都知道父子间已然有了裂缝,皇上便顺势而为,听了承恩公的建议。
目的地选择了南方边城之一的洛城!
洛城早已经是承恩公的地盘,他的本意就是让这个皇子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即便是突然谁想查,也是无从查起了。
而就在他即将被放逐的前一天,外祖的亲信找到了他,告诉了他外祖发现了承恩公有谋反的心思,而且可能已经掌握了他在洛城招兵买马的相关证据,才招此横祸。
那一刻,他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他要找到承恩公的罪证,他要还母妃和外祖一家一个清白!
江书白是洛城军防的一名小兵,却在一次执行巡防任务时,牺牲了,因此,他的身份就被流放到洛城的大周皇子上官离给暂时征用了。
他时刻都被人盯着,不可能用自己的身份去查探,必须要伪装,而他的影卫,千帆就易容成他来转移视线,而他就顶替了江书白的身份蛰伏在洛城下属的一个小山村,暗中搜证!
这两年的经历,让他变得不苟言笑,冷漠疏离,直到遇到了她……
上官离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很悲哀,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可是却是用另外一个人的身份与她在一起。
眉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愁云,如果两年之期到了,他要怎么面对这段感情,是一走了之,还是坦诚相告?
之前稍微愉悦的心情再想起了这些难题之时变得荡然无存……
刘老板做事真是有效率,不过两日,他介绍的人已经如约找到了苏觅。
苏觅将自己的图画和工匠的管事进行了详细的交流。
“吴师傅,看看还有哪些不明白的的地方,咱们可以再详细交流一下。”
吴管事望着那张平面图,不禁讶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格局的房屋,看似没有亭台楼阁,可是每间屋子都物尽其用,没有浪费,而且所需所用一应俱全,不住的点头,“江夫人的心思真是绝妙,只要有图,咱们就可以即时量地开工。”
“我想在过年前搬到新屋,不知可不可以?”
吴管事沉吟了阵,计算了一个日程,“如果加紧动工,完全不成问题的,江夫人也可以尽早物色合适的木工,或者我们可以帮助联络。”
苏觅脑海里出现了一幕,“木工之事可以先暂缓,我有合适的人选,不过也要看看他的意思,如果不成,到时候还需要吴师傅的介绍。”
吴管事爽快的应下,他很欣赏苏觅的平面图,迟疑一阵方开口道,“不知道江夫人可否将这平面图借于我们参详借鉴?当然不是无偿的。”
“不知吴师傅借鉴这图画有何用意?”
“不瞒你说,因为咱们这安阳镇隶属洛城,虽然说有的大户人家并不缺钱,府中要求也是亭台楼阁,河流假山来彰显身份,但是我一眼就看出来,江夫人所描画的,确是非常实用的房屋,对于一些中等的家族来说,也是一项非常好的选择。”吴师傅设计房屋多年,大户的要求当然不必多说,有钱就行,但是一般家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