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督真是料事如神!一句话就把事情的关键说得清清楚楚了。”
站起来说话的赞军校尉马丕金,只见他摇头摆尾,说话的同时还附带着手势。
副将马东说道:“马校尉说得对,做将领这么多年,我最佩服的就是毛督。说毛督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一点都不为过呀。”
“是呀,是呀。”底下一片赞扬之声。
夏幽冷眼看着这群人,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是让你们来商议军事的,不是让你们来拍马屁的。
会议在一片嘈杂声中结束了。最终的决议似乎不言自明:梁军的袭击不会发生,漓州按兵不动。
大家都离开了议事厅,夏幽满脸不高兴,可是他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等转入后堂,毛文锡这才对身边搀扶着自己的贾林说:“今天,那个姓乌的一说有人能抵御野人谷的瘴气,我差一点就立即下令出兵野人谷了。”
贾林的眼睛转了好几转:“都督,也就是您吧,换另一个人早就按捺不住了。冲动是魔鬼啊都督。”
毛文锡哈哈大笑:“这么多年宦海沉浮,我就学会了两个字:沉得住气!”
“哎,”贾林笑了一下,他心想,这是四个字吗?“这就是大都督的风度!风度,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会的。”
从议事厅出来的官员们大都脚步匆匆,他们还有好多自己的事没忙完呢。
只有夏幽落在了后面。
夏幽摇着头,一边走一边叹气。
不知什么时候,王平走到了自己身边,他先一抱拳,恨恨地说道:“夏将军,我以为只有马丕金是马屁精,没想到,马屁精到处都是。”
“别说了,我也恨这些东西!”夏幽看了一眼王平,拍了拍王平的肩膀,叹了口气。
“只有恨,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我看,我们两个赶紧给朝廷写个折子,把我们的想法和这边的情况说一说。现在,只有朝廷,只有皇上,能改变这儿的局面。”王平很着急。
夏幽又摇摇头:“王将军,你说得不错。但是,只怕来不及了。”
“我们尽了自己的力也就是了。总比在这儿干着急强吧。”王平皱着眉头。
夏幽道:“说实话,你比我见识得透彻。好吧,就依你,我回去就去写奏折。”
王平一声苦笑:“夏将军,你今天怎么谦虚起来了。”
两个人走出了都督府,分手之际,夏幽邀请王平一起去见见欧阳炯他们,王平也想见识一下这位乌公子,于是欣然前往。
夏幽的府邸——
几杯酒下肚,夏幽的话就开始多起来。
夏幽依然忿忿不平:“一个文人,不去读书,偏要管什么军事!连以防万一,出其不意这些道理都不懂,居然还敢自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唉,我真是想不明白。”
欧阳炯道:“欸,兄弟,你这打击面太大了吧。左丘都督就是文人管军事,十年前金良关一战成名,使梁国这么多年不看正眼看我魏国。这位乌醒石贤弟也是文人,他可是第一个发现梁军要袭击漓州的人。”
“哎呀,看我,光顾着生气了,忘了左督和乌公子,我自罚一杯。”说着,夏幽喝了一大杯。
“夏将军你也不用生气,我们对这件事倒是早有准备。毛文锡不信,我们之前就有判断。”乌醒石慢悠悠地说。
“噢,乌公子有先见之明,我王平非常佩服。”王平坐在末座,也不吃,也不喝。
“王将军,这件事倒不是我有先见之明。一个月前,我与子同曾经来过都督府,拜访过这位毛都督,提醒过梁军袭击漓州的可能。那次的经历更惨,这次已经算是很好了。”
王平举杯敬酒:“我可以想象得到。来,我先敬公子一杯,为漓州老百姓敬您!”说着端起酒杯。
乌醒石笑了:“王将军言重了。”也端起酒杯回敬。
喝了这杯酒,乌醒石慢悠悠地说道:“二位将军都是人中豪杰,手中有兵,肩上有责,应该抓紧想一想对付梁军袭击的办法,时刻准备着出兵野人谷。”
“什么意思?你是说,事情会有转机?”夏幽放下筷子问。
“我们出发前,左丘都督的奏折就已经交上去了,如果朝廷重视的话,来漓州的第二封廷寄就在这一两天内到达。”
夏幽一听站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如果有第二封廷寄,不愁毛文锡不派兵。太好了,为这个消息,我们干一杯。”
几个人脸上都有了笑容,于是端起酒杯,觥筹交错,喝了个尽兴。
等到乌醒石和穆子同等人睡下,夜已经很深了。
夜,更加深沉。
左玉和欧阳丹因为没有参加宴会,这时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欧阳丹偶然一翻身,碰醒了睡在她旁边的左玉。
正在这时,“哗楞”,左玉听到了一声响。
她立刻警惕起来,睁开眼睛,侧耳倾听。
“哗楞”,又是一声。那声音很轻微,但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
房顶上有人。左玉一惊,她坐起来,推醒了睡梦中的欧阳丹,并且示意欧阳丹不要出声。
房顶上确实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