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答应了下来。
泠妃也很快安排好,祝余明日起就可以直接开始和太子一起学习。
不过她坐在院中沉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泠妃为什么会对太子那样好?
888:【太子赵景和实际是泠妃的儿子,不过刚出生就抱给了皇后,泠妃连个影都没见着。】
祝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泠妃看着太子在皇后跟前嬉笑讨乖,还不能道出事实,心里该多难受啊。
祝余在一众侍从的带领下,去到了东宫,做了太子的陪读。
泠妃嘱咐过,说是陪读,实际是教他学东西。
太子业务繁忙,也没多少时间可以用来让她浪费,她只需要上午去两个时辰就行,回来可以继续教小景。
正好两边互不耽误。
九月秋意渐浓,落叶添多,东宫中侍从清扫都比往日要认真了些。
清雅幽静的阁房中,已经安置好了书桌和书册,一少年端坐其中。
他的身穿着一件淡蓝色长衫,腰间系着同款白玉带,一手握着毛笔,在洁净如洗的宣纸上飞速勾勒着什么。
若有似无的墨香随风飘散,弥漫在屋内的每一处角落。
他神情专注,时而抬眼观察着书桌上的书籍,时而又低头沉思,似乎陷入到自己构思的世界中。
不久,他将手中的狼毫放下,抬起右手,食指轻叩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怎么还不来。
父皇昨晚突然把他叫去,说请了位特别的师父,要跟着好好学习。
赵景和特地早起梳洗,谁知温习了半天的书还不见人来。
“太子殿下,苏先生来了。”
门外传来禀告声,太子连忙坐端正,清了清嗓子,“请他进来。”
来人一袭青衫,步履脱尘,满头乌发只用一根木簪别着,儒雅随和。
“苏星染见过太子殿下。”祝余微微躬身施礼道。
等赵景和看清“先生”的模样,脸色微诧,随即耳尖都有些发烫。
“先……先生不必多礼。”
祝余悄悄眨了眨眼,问888,“他怎么这副表情?”
888:【刚进到这个世界那一天,余宝把他压在床上,然后……】
祝余恍然大悟,连忙堵住后面不能说的话,“哦知道了知道了。”
书桌上已经堆满了课业,祝余先随便摊开一本书看了看。
赵景和望着她欲言又止,嘴张了张,却又不说话。
“殿下有什么事吗?”祝余问道。
赵景和脸上闪过尴尬之色,“那个,所以先生也是苏姑娘吗?”
虽然面前人如今着男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日那个少女。
闻言,祝余起身向他行礼,“太子殿下,先前臣女遭人设计,冒犯了您,还请降下罪罚。”
祝余说罢,便跪了下来。
“先生快快请起!”赵景慌忙伸手扶起祝余,他有些紧张,“既并非先生之过,先生何必如此?”
他当时与大将军家的女儿就在练武场匆匆见过一面,当时被她英姿飒爽的身姿吸引了过去,谁知第二天却被绑到了她床上。
荒诞中带着惊心动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个美丽的少女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太子殿下,请恕臣女失礼。”
赵景和看着她那认真诚恳的样子,温柔笑道:“先生不必内疚,你当时也是身不由己。”
既然他不怪罪,那祝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祝余收起表情,开始陪他读书学习。
赵景和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个人安静地读着书,读了一阵,祝余便讲解他不懂之处。
相处下来,祝余发现太子果然脾性温和,若身边有能人将领他守江山,合该是一位优秀的文君。
临走之前,祝余发现太子案桌上发了很多废纸,里面大多只写过一两笔,或者只有一个墨点。
这张纸便被扔了。
祝余眼睫低垂,忽然想起那个连最差的粗麻纸都要反复使用的反派。
明明是差不多年纪,身份地位也差不多,过的生活却是天差地别。
她视线在屋内流转了一圈,心中酸软更甚。
不过一间小小书房,器具摆件全都是上品,就连一旁的茶杯和茶壶,也是上乘的紫砂做的。
这时候,赵景和正因分叉的毛笔而苦恼,肯定是因为笔不好写,他的字才这么丑的。
少年微怒,一把揉了刚才写了几行字行纸。
祝余指着太子左手边厚厚的一沓纸,温声道:“太子殿下,可否将这些纸赠与我。”
赵景和一下就猜到了先生可能要写东西,立刻叫人送来了新的精细宣纸。
祝余虽然怕麻烦,但想到反派可以用上好纸,也就只温柔笑笑,等在了旁边。
走之前,她把那些“废纸”也一同带走了。
正好可以拿来给小景练练字。
日子一天天往后推,转眼到了寒凛冬日。
安朝边疆国土时不时受人侵犯,赵安帝愁的不可开交,但空闲下来,看着太子写的文章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