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
李立坐在主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谢未然跪在下方,挺直了身子,一言不发。
祝余眉头皱了起来,匆忙走进去。
李立见人回来,立刻起身迎接,“师妹回来的巧,快来管管你无法无天的徒弟吧。”
“怎么回事?”
祝余开口问道,视线落在旁边的谢未然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少年尚未出声,李立便先一步回道:“还能怎么回事?这小子不顾同门情谊,打伤了外门弟子王竹,直接要了人家半条命。”
祝余听闻眉头皱的更深,小魔王一直乖的很,不会随意出手伤人,其中定有缘由。
谢未然没有解释,而是凝起黑眸平视前方,定定地盯着李立,挺直腰杆,不畏不惧道:
“弟子犯下大错,还请师尊责罚。”
谢未然的话语十分坚决。
李立见此,脸上露出诧异,眉头微挑。
这小子还算有几分骨气,敢作敢当。
“好!”
李立拍案起身,正想开口说骨头这么硬,自去戒罪堂领杖刑,谁知刚说了个好字,便被一声厉喝打断。
“胡闹!”
白衣女子站在大殿中央,脸色苍白带着病气,气虚地掩面咳嗽两声,美丽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少年,厉斥道:“为师平日如何教你的?要团结同门,尊敬师长,你倒好,仗着有些修为就为所欲为,不分轻重!”
“……”
在旁边看着的李立忙把惊掉的下巴收了回去。
师妹好凶哦。
不会要把这小子逐出师门吧?
谢未然抬眸看了她一眼,薄唇拉成了一条直线,随即低头认错,“弟子甘愿受罚。”
祝余见他诚恳道歉,心中的怒火稍减,但脸色仍旧不悦,“你知错?好!今日起罚你在落月殿禁足,没有为师的允许踏出结界一步!”
“是。”
谢未然应道,不卑不亢,神态平静。
祝余气愤至极,苍白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红晕,胸脯一起一伏,显示出她的愤怒。
禁足?
李立觉得不太对,抬手准备补充两句,只见地上那少年早已被他师尊一袖袍扇走了。
原主身子本就不利索,此刻祝余装起病弱来像模像样,摇摇欲坠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
李立忙过去为她渡灵力疗伤,宽慰道:“师妹莫要气坏了身子。”
祝余睁开眼,虚弱一笑,“让师兄费心了,千忆心中实在愧疚。”
随便敷衍了两句,祝余要去看看王竹,留李立一个人在殿中,陷入沉思。
良久,他猛拍大腿,总算想起来哪里不对。
把人家打了半死,就只禁足!?
师妹这心都偏到八万里外的蓬莱仙岛去了吧!
……
祝余出了殿门,先去三师兄那里拿了些伤药,然后找到王竹的住处。
王竹躺在床上,面目青紫,身上的伤表面看着不严重,但是内里却疼痛难忍,尤其是肋骨,更加剧烈的痛楚,他咬着牙齿,拼命忍耐。
听到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看到来人是祝余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急忙爬起身,冲祝余拱手行礼。
“千忆仙尊。”
看到少年脸上那一块块青紫,祝余不由捏紧了手中的药瓶,这小魔王下手确实有点重啊。
可不知怎的,她内心没有半丝波澜。
“起来吧。”
祝余将药递过去,“这是仙医长老那上好的灵药,外敷内服,很快就会痊愈。”
“多谢千忆仙尊。”王竹微微低头,小心接过。
祝余站了一会,转身要走,王竹出声叫住,“仙尊何不问缘由?”
祝余神色如常,视线落在窗户纸的花纹上,缓缓道:“问自然要问,但本尊只听徒弟的解释。”
王竹愣在原地。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都伤成这样了,难道还不足以让她看清谢未然的真面目吗?
祝余已经转身离开了。
回落月殿的路上,有一青衣弟子拦住了她的去路,朝她躬身行礼道:“弟子白渠,有话对千忆仙尊说。”
888及时给她传送了人物信息,白渠是原主大师兄门下的弟子。
她拂袖敛眸:“请说。”
白渠掌心盛出一团水球,“那日谢师弟和人争斗,弟子恰好撞见,并用水凝术记录了下来。”
水凝术是青衍最擅长的法术,能够记录画面,也能储存信息,是一种很高级的法术,除了内门弟子概不外传。
祝余挑眉,想探个究竟。
白渠捏诀,一幅打斗画面传来,伴随着争吵。
两人纠缠与山林之间,不知怎么撕破了脸,但从后面王竹恼羞成怒叫骂的话也能猜出些。
“你敢说对仙尊没那个心思?”
“你不是她私养的炉鼎吗……应该尝过滋味?”
“仙尊那样的妙人儿,叫起来定然销魂吧。”
“哈哈哈哈早晚要把她干.死在床上!”
“……”
“啪——”
白渠适时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