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祝余微微勾唇,说着站起身,“你先在此处休息,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说罢,祝余离开房间,关门之际又留恋地回首看了他一眼,才迈步离开。
房内少年静静看着房门,目光渐深。
他刚要爬下床,身上一股寒气顿时升腾而起,将他的身体冻僵,再无法挪动丝毫。
眼眶沉重,竟然有些困了。
少年自然而然地闭上双眼,缓慢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
一处巍峨山峰,顶端修建着一座外形素雅的宫殿,别致简朴。
殿内陈设简朴,但都是上品之物,内里奢华却又不显俗气。
夜风微凉,吹拂起殿内纱帐,带起丝丝凉意。
桌案旁坐着为白衣女子,面容清冷,纤细指尖轻扣桌面,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似在沉思着什么。
因为在她的对面,跪着位风姿少年。
少年身穿淡蓝色长衫,浑身虽然捆着白丝,但腰背挺直,双膝微曲,抬眸凝视着她,神态庄重。
虽是跪着,却无半分歉意。
白线的另一端,牵在少女手里。
女子手旁摆了一堆的细小工具,银针、短匕首、飞镖,甚至还有一个小瓷瓶,瓷瓶的外观古朴,上面有几道金色纹路,一看就知不凡。
“你可知错?”
上方传来一道冰冷声音。
谢未然神情不变,道:“弟子不知,还请师尊明示。”
话音未落,身上的白线变成火红色,如炙烤般凌迟着他的皮肤,
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惨白。
“这是火焰符咒。”女子缓缓道,“若不按照本尊的命令行事,就会遭受焚魂之苦,永生永世承受这种痛苦,生不如死。”
他的下巴被人勾起,听见她道:“你这张脸倒是不错,可惜血更珍贵,不然也可成为本尊的炉鼎。”
炉鼎……
少年的脸色越发苍白,额头已布满豆大汗珠。
很快他瘫软在地,模糊中看着那人拿出针管扎破了他手腕,眼底刺入一片红色。
随后他被人进了一个寒冰室。
那里冰寒刺骨,他感觉到自己浑身被一层厚重的冰包裹住,四肢被束缚住,动弹不得。
日子昏昏暗暗,他以为自己快死了,很快又有人喂了续命的丹药,让他恢复知觉,又开始漫长的折磨。
日复一日。
他恨那个人,恨透了她!!
那人,就是清玄宗的仙尊——千忆。
……
“你怎么了?”
祝余见少年的睫毛抖了抖,赶紧俯身,伸手摸上他的额头,发现并不烫手。
少年睁开双眼,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距。
她又唤了几句,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心里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忙用灵力探查他的内里,发现一切正常。
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少年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转头,视线停留在那个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上,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茫然和厌恶。
所以是她吗?
女子一袭白衣,姿容如玉,神韵脱俗,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肌肤间少了一丝血色,多了分病气。
她星眸中倒映着堪比冰山之巅的寒气,周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仿佛谁都不被她放在眼中。
可看向他的时候,眸子里却又流露出温暖的光芒。
忽而谢未然眸底凝聚起幽暗的眸光,恍然大悟般——梦境或许是未来的预告。
他怎么忘了,人都是善于伪装的,他居然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鬼话,简直愚蠢!
以前明明被人欺骗过多次,怀揣着目的接近他、假意对他好的人数不胜数,为何还没半点长进!
那些人都说自己是怪物,若她真是仙尊,怎会愿意要一个怪物徒弟。
他一想到梦境中那人说他脸生的好,就直犯恶心。
祝余的手被人推开。
少年面色如常,周身气息却比刚才要冷了许多,
眼底也充满厌恶之色。
“怎么了?伤口疼?”
祝余伸手放上了他头顶,轻柔地安抚着。
少年眉梢微瞥,不动声色地偏过脑袋躲避。
祝余一愣,心中泛起丝丝失落。
她没有放弃,依旧柔声问道:“是哪里疼?我帮你看看?”
“没有。”
少年冷冰冰回答道。
如此这般,祝余哪能还不明白。
刚经历过生死危难的人,心中对一些事和人的抵触情绪会变得浓烈。
戒备心更强。
她轻叹了口气,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他解释清楚。
“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虽然很想收你为徒,但你若不愿,我岂会强求?”
“等你伤好了,我便离开,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她的任务目标虽然是反派,如果不能放在身边看着,日后偷偷注意便是。
谢未然衣衫中的小手攥的死紧,他长睫颤了颤,似在犹豫。
随后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谁知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