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历练也就是四处游历,天虚大师希望佛生能多见见世面、开阔眼界,加深对世界的认知与理解。最好是能遇到什么特别的机缘,让他触类旁通有所悟道,突破了进入三阶的瓶颈。但这些机缘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是天虚大师刻意安排的,也就不能称之为机缘了。
游历的本身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天虚大师却先确定了师徒二人最先应该去的地方,那就是蜀山脚下佛生出生的那个小村落,那里还埋葬着佛生母亲的骨灰。如今佛生九岁了,应该去给母亲扫扫墓、上柱香拜祭一下。
天虚大师把得自佛生母亲那里的玉蝴蝶挂在佛生项中,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天虚大师又对佛生讲述了当年的那一场天照大师与血魔老祖之间的元神之战,希望他能对母亲的概念有所理解。
天虚大师精于佛理禅机,深知血浓于水的道理。而且天地人伦乃是人间大爱,只有理解了这些世间的大爱、大恨、大悲、大喜方能有大感悟、得大解脱。佛家有言“看破红尘”,又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而九岁的佛生一直跟着天虚大师住在日照山里,本就不曾接触过红尘,又如何看破?根本就不知何为三界,又如何跳出?佛经有云“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然则人以肉身的形式存于天地之间,又岂能不着了相?唯有深刻的理解世间的“相”,方能使得思想升华,达到无相的境界。
日照山距离蜀山有万里之遥,佛生的修行还不能够御物飞行,而且此次出行重在游历,所以师徒二人也不着急,一路上慢慢行来。每经过一些繁华的村镇、城市,师徒二人往往都要逗留几日,让佛生多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路上遇到一些不平之事,天虚大师也鼓励佛生出手相助,佛生的二阶修真功法尽已掌握纯属,施展之时全然不着痕迹,受惠之人往往都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好处。
一路行来,佛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口中不住的问这问那,天虚大师俱都耐心给予解答,更把其中包含的道理为佛生阐述明白。
这一日,师徒二人行至一处村镇,官道旁的石碑上刻着“清风镇”三个大字。时当正午,师徒二人进到镇内讨要清水。一路上,天虚大师严守出家人的本分,师徒二人多是露宿荒郊野外,偶尔找到寺庙借宿就算不错的了。吃的也多是天虚大师采自沿途的新鲜野果,但佛生吃惯了日照山中的鲜果、石乳,反倒对那些化缘而来的残羹剩饭更有兴趣。这一路走来名为游历,实为苦行。
师徒二人选了镇东一家低矮的草房走了进去,平时化缘也多是如此,高大门楼的富户人家多有家丁守门,或是豢养恶犬,便是化一碗清水也是不易。反倒是贫苦人家大多慈悲为怀,有时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和尚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修行不易,还会施舍一碗热饭,那便是佛生口中的美食了。
来到院中,天虚大师对着房门唱诺道:“家中可有人吗?行脚僧人远来口渴,化一碗清水解渴。”
“谁啊”声音稚嫩、清脆,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这女孩清雅秀丽,虽是一身粗布衣衫,却也说得上玉雪可爱。但她一出来,佛生便觉得哪里不对劲,盯住了小女孩上下打量,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女孩一出门,天虚大师便感觉到女孩身上的能量有些诡异,天虚大师暗暗以元神之力围绕在她身周仔细探测了一番,心中再无疑虑,这女孩身上只有一半人类的气息,另一半绝非人类。天虚大师见多识广,知道这女孩一定是人类与其他种族结合的产物。就是说这女孩的父、母一方必定有一个不是人类,但既然能与人类结合产下女儿,那必然是拥有了完整元神而能幻化成人形的妖孽。
这个女孩,便是半人半妖,她身上散发出的能量与普通人不尽相同,这就让对各种能量感悟能力极强的佛生感觉有点不大对劲。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能遇到一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却让佛生不由得产生亲近之感。
天虚大师上前一步,和声问道:“小施主,你家里有大人在吗?”既知此处有妖,天虚大师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查看明白,若是那妖孽不曾害人倒还罢了,否则,降妖除魔自是修真之人的本分。
“妈妈出门去了,爸爸在床上。”女孩一脸天真烂漫,还跟佛生做了个鬼脸。
“在床上?”此时是正午,在床上干嘛?午睡吗?
“是啊,爸爸总是躺在床上的,我叫他,他也不答应。”女孩又道。
“喔?”天虚大师心知有异,又问道:“小施主,我能进去看看你爸爸吗?或许我能把他叫醒啊。”
“好啊,好啊,你去试试吧,把爸爸叫醒就有人陪我玩了。”小女孩拍手叫好。
天虚大师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屋中,以天虚大师的修为自然不惧屋内有何机关陷阱,却把一丝能量围绕在佛生身周,以防万一。
屋内倒还整洁,虽然摆设简陋,但床铺桌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可见此间的女主人应该不是邋遢、懒惰之人。里间有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男子,观其年岁在三十左右,面如冠玉,长相俊美。
天虚大师合十行礼,唤道:“施主、施主……”却是